嘴里虽说是晚辈,却身姿如松般径直离开了。
冯见才起身送了几步后,叹着气返回后厅,在太师椅上坐了许久,才起身往前院走去。
也罢,李让不过是端王的舅舅,算不得什么,端王自身难保,还能给他仗腰子不成?
想到面对许君彦的局促和惶恐,他摇了摇头,既然当初去求了他,也合该有这一天的。
许名看着走出大理寺、心情仿佛不错的许君彦,叹了口气,“主子,这大理寺卿的人情就用这么点事抵了?真是可惜了……”
许君彦瞥了眼他,“这事也不是那么好办的,那李让虽然明着不会怎样,暗地里可不会白白吃亏,再然,这李大小姐……你觉得是个好对付的?”
许名脑子里突然想到同样学武的夏禾,却觉得夏禾虽然也爱惹事,却比这位李大小姐好了不知道多少!
“我觉得这位李大小姐太过……烈性了。”泼辣!
许君彦看了看大理寺衙门对面的一株巨大的冬青,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许名想到今早刚接到的密报,低声道:“我们的人手已经安插进镇南卫大营了。”
许君彦点了点头,镇南卫得牢牢握在手里才好。
“那几个原先营里的副将有二心,这两日尽快寻个错处处置了,镇南卫不能有疏漏。”
许名点了点头,“是。”
于清浅告知江锦言这品香轩的库房里没有问题后,便被江锦言用标着靖安侯府的马车送回了于家医馆。
于家医馆是于家祖业,位于新贵人家、或是有些地位的寒门庶族较多的永信坊。
靖安侯府的大车停在了于家医馆门口,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江锦言亲自下车送于清浅回了医馆。
加上之前有邻里曾瞧见大户人家的体面下人来送过东西,这几日还有人来打听过于家的消息,一时之间默默无闻的于家医馆倒是成了街坊四邻的关注点。
于清浅目送江锦言离开后,转身回了医馆,迎头便碰见了在翻东西的于清贤。
“不知大哥在找什么?”于清浅蹙着眉冷冷问道,心里一阵气恼,自家哥哥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嫂子又是整日打马吊搓麻将的,这个家还怎么撑下去!
于清贤不以为意地抬头道:“还有没有银子?大哥拿去翻本。”
于清浅沉下脸,冷道:“如今我们于家不比从前,就靠这一个医馆维生!大哥这个月已经输了一百多两银子了,还要去赌?这是要让我们于家家破人亡吗!”
于清贤看了眼铺子外似乎有人围过来,也恼羞成怒,“你这是怕我输了你的嫁妆银子吧!”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
于清浅叹了口气,继续去收拾药材。
于清贤已经身无分文,在赌坊外踌躇着转了几圈,心里暗恨前几日手气不好。
赌坊内一个穿着暗红团花袍子的矮胖男人瞧见了于清贤,问了问一旁的小厮,“王大人说得可就是这人?”
小厮辨认了一会儿,“就是他,于家的大少爷于清贤。”
矮胖男人暗暗点点头,向门外的于清贤走去,要用赌债套住一个有了赌瘾的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此时的大理寺卿冯见才也从李府出来了,一时站不稳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旁的随从连忙扶起他,“老爷!您这不是拿到口供了吗?”
冯见才擦了擦手心的汗,想到李让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瘆的慌,还有那李大小姐,哪里是什么大户千金的样子,一身劲装,手里的鞭子让他这个素来审讯别人的大理寺卿都发晕。
好在没起冲突,口供也拿到了,冯见才稳了稳身形,抬头道:“走,去靖安侯府。”
李茜云此时正被李让训斥,她置若罔闻地坐在太师椅上,趁着父亲骂得口干舌燥的间歇还奉上茶盏。
“爹,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砸的就是我砸的,您也不用多说了,江大小姐也说了不跟我追究。”
李让心头一动,江家没有深究?那这冯见才跑来做什么?难不成大理寺闲的慌了要来李家找茬?还是说受了谁的指使?
李茜云见李让捧着茶盏不说话了,起身道:“那女儿就去练剑了。”
李让一听就是堵心,他要是早知道这个女儿习武习成这样的性子,是万万不会让她去学的!
“你这几日别出府乱跑了,我们李府恐怕是招了什么人的注意了,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李茜云最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随口应了就出了花厅,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武艺太差,连区区一个方立瑾都揍不过!
还有那个江锦言,现在看来也不是个仗着男人撑腰的狐狸精,人家那气魄,她想了想还有些心惊,自己都被她压下去了,明明她又不会武,可就是往那里一站,就让人不敢小瞧。
李茜云无精打采地走向练武场,陪练的一群人看到大小姐这副模样都打了个哆嗦,别看她现在无精打采,越是这样等会儿越是出手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