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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三我觉得是你杀了他(第1页)

他没有腿。

坐在轮椅之内,好像他的身子也快要瘫了进去。他戴着一副厚厚的黄边眼镜,年纪也很难看出,可以说他六十岁了,也可以说不到四十。

在昏暗的角落里,他双眼如电,直直地瞪着墨多多他们,如同一只凶狠的豹子卧在那里,随时准备扑来。

墨多多他们吓坏了,待在那里,一时不敢出声。

“你们找谁?”

好像他的嘴唇没有动,却有一个嘶哑的声音沉沉传了过来。

难道他会发出“腹语”?

“我们……我们是新来的……是新来的仓库记录员……”墨多多他们嗫嚅着说,不敢再直视厚眼镜后面的那双锐利的眼睛了。

“啊,是这样。”他说,“我知道你们要来。不过,没想到你们是一群小学生。过来吧,坐到这儿。”

墨多多他们依言上前,坐到了他前面的一张长条凳上。立刻,他们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味,正是从此人身上散发出的。在他身边的那张破桌子上,摆着一瓶二锅头,一碟花生米。一个可乐罐做成的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灰,有半截黑色黄叶卷烟正若有若无地冒着青烟。

“请问您是……”尧婷婷小心地问。

“我姓郭。”他说。

“啊,您就是郭师傅?”墨多多叫了起来。

“您好,郭经理!”虎鲨他们兴奋地叫道,要上前跟他握手。一看他的脸色,又把手都收了回来。

正在这时,大门响了,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

“啊,多多啊,你们来啦?我还一直等着你呢!”

说话之间,那人已经来到跟前,拉住了墨多多的手。墨多多一看,正是那个保卫处长陈沉。他一身西服,头发油亮,显得分外精神,跟衣衫不整、邋遢潦倒的郭师傅形成了鲜明对照。

“你好,陈处长。”墨多多说。

“行了行了,不用客气。”他拉着墨多多,像跟他是亲叔侄一样,“走,到我办公室去,咱们好好聊聊。我说郭师傅,你先跟这几位布置布置工作,墨多多呢,跟我先过去。”

不理会郭师傅的反应,他拉着墨多多便走了。

郭师傅坐在那里一语不发,眼中露出一种深深的鄙视。

保卫处在商场大楼的地下,处长办公室装修得像是高级宾馆的房间,家具闪光,电器高档,电话和手机、对讲机等等摆在桌上,墙上还有几种保安警具,显出了主人的气派和身份。正面墙上挂着好几面锦旗,都是“保安英雄”、“爱民模范”之类的敬语,是各界受益单位或个人所送。

“请坐。”陈处长让墨多多在沙发上坐下,自已坐在他的对面,“你怎么直接去仓库啦?我不是让你先来找我吗?”

“啊,按照商场来的通知,我们先去人事处,从那儿就直接去找郭经理了。”墨多多回答,当然,是他在配合躲在书包里的查理。

“郭经理?哼,那个老残废。”陈处长轻蔑地一笑,“你管他叫经理?跟你说实话吧,全商场没人拿他当回事。一个臭复员兵,要不是张总经理看在镇残联的面子上,给他一个饭碗,老家伙得在马路上捡破烂了。”

“张总经理?”墨多多问,“是商场的总经理?”

“当然,是我们的大老板。”陈处长露出一脸的敬意,就像是提到了什么重要的皇家贵人,眼睛眯起,显出庄严的样子,“他可是个大能人,还是市劳模呢。也是大慈善家,是市残联协会的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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