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送上热菜之后,便将桌上的那八个冷碟放在了一边的小桌上。
和冷碟相比,这热菜的碟子可就巨大得多了,十盆菜,放了满满一桌。
李春风想着谢清所说,没有先喝眉寿,而是先去倒了一杯大酒,一口喝下,只觉得有火从喉咙烧了下去,赶紧的夹了一块炙羊肉到嘴里。
待那股炙热被压下后,才轻抿了一口眉寿。
先是满口有香,随后,那种醇香浓郁的味道沿着喉咙慢慢往下,就好似冬日暖阳一般,一直温暖到了肺腑之间。
李春风放下了酒杯,微眯着眼,等那味道慢慢消散之后,才轻吁了一口气。
如此好酒。
一壶一贯钱。
果然值得。
凌老头此时也喝了一杯眉寿,喝完之后,那脸色变化了几次后,哑声道:“酒是好酒,不过,还是比不得我家春娘所酿,这酒,醇香余韵皆够,却没有春娘酒里的烟火味,若是我说,还是春娘更盛一筹!”
李春风不觉默了默。
心道,凌师父,您偏爱我,我很感激,可是,您说的烟火味,莫不是,因为我酿的酒不够醇厚,所以留下的那种刺激味道?
那,正是我不足之处啊!
谢玉堂倒了一杯大酒喝了,然后道:“这大酒的味道的确是比不上春娘所酿,至于眉寿,春娘,咱们不卖大酒,若是果酒,咱也不输它!”
谢清哈哈笑道:“玉堂说的对,咱们春娘酿制的果酒,那绝对是京城独一家!”
说着,他手对着桌上一指,道:“来来,吃菜,这范楼的菜在京城也是有名的好。”
江文绚也跟着笑了两声,谢清这是并不想再去提谢玉堂和李春风开铺子的具体事宜了。
看样子,谢清对谢大爷回京,比他想象的更加防备。
这是打算自己也不知道谢玉堂和李春风具体怎么开铺子,免得日后不小心说漏嘴。
伸手夹了一些菜尝了,江文绚笑道:“味道的确不错。”
他们在京城也是吃过几家酒楼,说句实话,这范楼的味道,美味的确是美味,但要说就比别家酒楼的好,那倒也不见得。
只是,看着那旁边的屏风,再想着若是晚上来,这里的绚烂和热闹,估计这菜的味道便要好上一两分。
谢清笑道:“是吧,这京城的酒楼,分作正店和小店,能被称为正店的,都是有自己独门特色的,比如清风楼鹅鸭排蒸,潘楼的角炙腰子,都是独一份的好,不过这炙羊肉,就还是范楼的好,听闻这里的羊,都是从北边活着赶过来的,在京郊外面,有一片草原就专门放养着供应范楼的羊,每日都是现杀现做。”
江文绚点头,应着他的话夹了块炙羊肉吃了,然后低声道:“谢老爷,有件事得跟您说下,我想在南城那边找个小院子,也不是旁的,主要是南城那边方便一些,估计过些天,就会搬家。”
谢清微怔了一下,随后轻叹了口气,道:“昨日,我也收到了确定的消息,皇上已经下旨,让魏王靖安侯以及手下一些将领回京领赏,而且准许家眷一起回京,这其中,便有我家大儿。”
昨日侯府的人来报信是直接跟门房说的找谢方氏,被那门房领到谢方氏那里也只简单的说了两句便告辞。
但是他那位交好之人特意约他吃酒,告诉他的可就不止那两句话了。
那人说,皇帝的命令是在早朝的时候下的,不光是召魏王靖安侯以及手下将领回来领赏,还让他们带家眷回来,这带家眷回来的意思可就深了。
当年皇帝领军收复北方,在路上旧伤复发,只能驻军定州城,然后召本是驻军越州的魏王北上,这几年来,魏王率军已经收复沧州冀州易州,将河北东路的面积扩大了一倍。
连定州城,都成了一个大城。
而魏王的军队跟别处的军队又不一样。
魏王不光是自己带着王妃随军走,他手下的将领也是带着家眷随军走的。
定州城能成为大城,就是因为自从皇帝将那里定为驻军地后,那些将领们便都将家眷安置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