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边往外挤,柳安愤愤从里边扒拉出来。
李承平一看,觉得好笑,一处只能容纳五六人的跪坐包间,一下子进来十好几人,不挤人,才真是会奇了怪。
柳宽只觉耳边炸响一声惊雷。
“读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了,官和民是你那套说辞?”
脑袋被震得难受,先前还嚣张的柳宽立马泄了气。
柳宽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敢这么对自已说话了,若是其他人,他铁定给那人来一套拳法。
突然吼了一声,柳安声音略有点嘶哑,“李兄莫在意,这是我的两位族兄,多有冒犯。”
紧接着,柳安就开始推搡柳章兄弟二人出去。
几个僮仆本是不认识柳安的,但见两位少爷如此老实,悻悻的不敢久留,想要出屋。
包间不大,门同样大不了,几番推搡下,门框都有点摇摇晃晃。
吃瓜吃到自家身上,柳安也是觉得没谁了。
柳家不算累世官宦,因为中间出现过断代,后来柳家在柳安父亲高中风头带领下,在西安再次雄起。
身为如今柳家家主的独生子,难怪柳章两人会对这么个从京城回来的堂兄弟如此客气。
双眼盯着李承平,柳安觉得这是他算计好的。
柳安边招呼柳章他们下楼,边嘴上说着等把事情处理好后,等到回书院还要好好找李承平算算账。
话说这个,那可就真是冤枉了李承平,他可真没算计柳安。
若今日来的不是柳章俩兄弟,李承平大概也只能抓瞎。
倒不是忍气吞声的吃哑巴亏,人家带着人呢,陈运肯定是要被带走的。
要解决那也要等事后再说了,李承平之所以不着急,完全是因为他之前听柳安说起过柳章这位堂兄。
因为柳章府衙从九品照磨的官身就是柳安老爹托人办的,所以柳安记忆尤深,聊起姻亲裙带关系时,柳安提了一嘴。
李承平也是反应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幸好抓陈运的是他俩,不然今日陈运必定有一场牢狱之灾。
柳安下楼前,略微不好意思的拱手道:“让李兄见笑了,谁能想到那日所言,竟一语成谶。”
谈起姻亲裙带,李承平那是见多识广,毕竟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在华夏这么个人情社会,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针对此种情况,李承平列举了很多恶性事例。
比如姻亲仗着背后有人为非作歹,横行乡里,坏事做多了在有一日突然碰见微服私访的皇帝。
这么一说可把柳安吓坏,他本就不喜柳家诸人依仗父亲身份谋取私利的行为。
今日一见,听到柳宽口不择言下说什么官民之论,不由得心有余悸。
李承平知道,若是没有先前的示例,尽管柳安会插手帮忙解决此事,但绝不会如此麻利。
九族消消乐的风险,是个人都会学着预防。
李承平在旬休这日将柳安叫过来,并不是一时兴起。
他知道倚仗早已致仕的赵琳迟早要出事,原因很简单,李承平这道程序来钱实在太过容易。
甭说一个小小的童生,哪怕李承平中了秀才,别人在利益面前都不会给他脸面。
本来他的面子就不值钱,全靠师父撑着。
说实在的,李承平觉得自已那个郑师兄能忍到现在才发难,已经是够给他这个师弟面子了。
李承平道:“明日再去都转运盐使司衙门签发路引。”
黄立看了半天,大概看明白了,点头道:“要拖到下午,衙门旬休,得挨到那个时候才有人当值。”
不管什么时候,反正今日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被郑兴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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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那每年多拿五百两银子的进项被柳家那位给搅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