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阶这么郑重其事,李承平收敛了几分笑脸,朝廷处处有人的感觉不要有多爽。
先前仅是知道陆知府后台不小,不然当不了西安知府,却没意识到他身后关系这么硬。
要是我爹的吏部尚书,李承平不说直嚷嚷,但多少会宣扬出去,最起码能压一压西安的权贵。
没等李承平想出如何与陆尚书多联系下感情,就被陆阶接下的话当头棒喝。
陆阶摇头叹息:“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过几日就会递上致仕的奏疏。”
李承平心中所想,陆阶这么个官场老狐狸怎会看不出来,有个能帮衬朝廷大佬,是个人就会想办法靠拢讨好。
迎宾阁陷入了静谧之中,李承平没有接话问为什么,这个陆阶自会回答。
见李承平面容沉稳,陆阶满意的点点头。
他俯首说道:“吏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是我想走而是有人逼我走。”
“今日廷议,内阁在辽东巡抚的人选上产生了分歧,汪阁老扛不住压力。”
吏部在汪阁老门下,他老人家扛不住压力顶多就是妥协罢了,李承平没想透的是怎么就牵扯到了吏部尚书的去留上。
李承平很是实诚,“学生不解,此事与我有何关系?”
“我一个新科进士,朝廷大事根本就不是学生能参与左右的。”
在外人的视角里,李承平只能算是与汪阁老有一层师生之谊,算不得什么。
但越往上面走却发现不是如此,因为能够牵动李承平的一共有两股力量。
其一是汪阁老和王明觉,他们二人是座师,三人有着天然的政治联系,其二就是赵琳的门生故吏,尤其是如今在朝的程冬。
陆阶见李承平想到什么,啧啧称道:“汪阁老议定的辽东巡抚正是程冬。”
“严、张二位阁老却不然,黄、淮两河降水从去年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断断续续已有数处决口。”
“辽东用兵再加上黄、淮治水,朝廷钱粮已远远不足,为解决钱粮问题,辽东置省一方面的原因就在于此。”
黄河治水是古今都难解的问题,朝廷动作小它容易崩坏,动作大又没有钱粮支应,所以往往是十年一大治,其余时间都是缝缝补补。
可现在听陆阶意思,治黄问题与辽东兵略交织在了一起,使得朝廷赤字。
让山东放弃经略辽东的用意就是如此,从山东调拨钱粮补助其中亏空太大。
辽东置省则不然,朝廷单独补助,空耗的就没那么快,走山东的话其中猫腻太多。
李承平可是记得自家那位师兄是不通兵略的,让他去辽东当巡抚是不是有些儿戏。
陆阶接下来的话解开是李承平心中疑惑。
只听陆阶不由失笑道:“内阁之争,争得就是先北后南,还是先南后北。”
李承平的面色瞬间难看起来。
严、张两位阁老俱是南方人,代表的自然是江南和两湖地主士绅的利益。
而汪阁老则是淮北士人,黄河决堤祸害是大河两岸和两淮平原地区。
要说最难的就是汪阁老,辽东地处北方,在北方文人势衰的情况下也是他不得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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