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在继续,尽管庞刚指挥着军士们经予了清兵大量的伤亡,但是清兵在那位铁了心要攻下德州城的饶余贝勒的指挥下还是拼命向城墙攀爬着,一个清兵倒下去,另外又有一个接着爬上来,渐渐的城墙下已经堆满了清兵的尸体。鸟铳兵优势此时也显露出来,不比弓箭,它们射火统完全不需要强悍的臂力,只要火统不烫又有充足的弹药供应,他们就可以连续不断的射击。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庞刚预测城下至少已经躺下了上千名清兵的尸体,但是那些清兵仿佛杀红了眼,攻击的节奏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此时的城头上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白雾和呛人的硝烟味,那是城墙上的火炮和鸟铰。兵们的杰作,凭借着火炮的鸟铳的优势清兵至今没能登上城头,但是庞刚的心却渐渐悬了起来,他意识到此次阿巴泰是王八吃秤姹铁了心要攻下德州了。
再过了一会,城头上终于传来了庞刚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启禀大人,鸟铳兵们报告现在鸟铳由于连续发射导致枪膛过热已经不能饿再继续发射了,否则就有炸膛的危险。”
“大人,炮手报告,火炮发射太过频繁,炮管都已经打红了!”
“大人,城头上的金汁和滚木础石皆以用尽!”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没了火炮、鸟铰。和砧石滚木咱们拿什么抵挡鞑子的攻击!”一旁的纪如兴听闻后大惊失色,他颤抖着声音哆嗦着问道:“庞大人,鞑子要拼命了,你可要想个办法啊,否则咱们全得性命不保啊!”
“慌什么!”庞刚冷眼看了眼纪如兴厉声说道:“鞑子能拼命咱们就不能拼命吗?”
说完庞刚“咧”的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弯腰拿起了早就放在脚边的重盾,对一边沉默不语的易江说道:“易大人,这里劳烦你坐镇,庞某要下去和众将士一同杀贼了!”
“哈哈哈。”易江突然大笑了起来,“庞大人为了德州尚能亲身涉险阵前杀敌,我易某人又何惜此身。昨天在大人的接风宴上易某人未能余大人把酒言心中甚是遗憾,待杀退了这些鞑子咱们再一块把酒言欢!”
“好!”庞刚深深的看了易江一眼后笑道:“易大人不愧是条汉子,我庞刚就交了你这个朋友,大家同去!”
“哈哈航同去同去!”
两人相视一笑,拿着兵器下了城楼向城墙走去,一边走庞刚一边大声命令城墙上已经激战了大半个时辰的鸟铳兵和刀盾手们赶紧后退,长枪兵上前迎敌,另外庞刚还命令已经把枪管都打得通红的鸟铳兵们赶紧分散到其他三个城墙去把那里的鸟铳兵换给过来。
接到命令后的灵山卫士的鸟铳兵们立刻后退,长枪兵们在各自小旗和总旗的指挥下后退和城墙保持了一段距离,准备迎接攻入城墙的鞑子。
很快,一名鞑子就在城墙上露出了头,一名手持圆盾右手拿着半月短柄斧的清兵率先冲了上来,他的头颅脖子特别粗大,全身孔武有力,满腮的虬髯,脸上还有几道深深的疤痕,看他的盔甲与背上的旗号,竟是清兵马甲中的一个相当于明军小旗的专达头目。
这时一名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鞑子,他从云梯爬上城头后并没有左顾右盼的四处张望,而是挥舞着手中的盾牌左右挥舞了一下把自己护住避免城墙后的敌军用利刃刺来,然后连人带盾的跳上了城墙。随即厉声大喝着冲向前几步,试图用气势来吓住城头上的明军,这种方法他在以前的战斗中频频使用,依然是屡试不爽。
谁知他预想的明军阻拦并没有出现,而是看到了在他的面前站着六位手持长枪,穿着大红色鸳鸯战袄的明军,他们在一名头目的指挥下站成了一排,齐齐发出一声大喝。
“杀!”
六名长枪兵手持长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这名专达头目恶狠狠的刺去,六杆长枪分别从六个不同的方位朝着他身上几个要害招呼。这名专达也甚为悍勇,他挥舞着盾牌挡住了四根长枪的攻击,另外手中的短柄斧也和一杆长枪接触发出了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只有一杆长枪透过了他盾牌和短柄斧的阻拦接触到了他,但就是这杆被漏网的长枪要了他的命。
在庞刚的要求和长枪兵们日复一日的苦练下,长枪兵们只是学会了三枪只突刺、防刺和侧刺三招,这三招他们巴经练得纯熟无比,一根长枪的铁枪头从他的喉咙中刺了进去,这名专达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喉咙中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仿佛有水噎在口中才发出的“喝喝”声,他双手一松,抛开了手中的盾牌和短柄斧抓住了卡在喉咙中的枪头,全身打着哆嗦死死的抓着枪头不松手,他的力气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这名长枪兵一时间竟然不能把枪拔出。
看到这样的情景带队的小旗又是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如同毒蛇吐信般刺进了全身上下已经毫不设防的专达的腹中,紧接着又有四杆长枪接着刺进了他的身体中,这下这名专达再也支持不住,全身渐渐软了下来,最后慢慢的松开了紧握着枪头的手,沉重的身子轰然倒在地上,身上的盔甲和城墙上的石头撞击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这名专达就这样死去,临时时还单目圆睁似是死不瞑目!
这时,又是两个涛兵马甲出现在城头。二人手持圆盾,一人拿着重刀、另一个拿着长柄大刀,他们己经听到了那名专达临死前传来的吼叫,两名马甲闻声后双目一扫,却是看清了城墙内的动静。
这名明军小旗看到城墙上再度出现了敌人后立刻命令道:“长枪兵立即后退,列阵!”
随着命令六名枪兵在这名小旗的指挥下占成了一排,枪头与喉咙齐平,两脚距离约与肩同宽,左脚中央线与右脚跟在一线上,两膝自然微屈,上体稍向前倾,重心落于两脚之间稍前,两眼死死的盯着两名鞑子。
双方对峙了数十秒后,两名鞑子再也忍不住了,他们对视了一眼齐齐大喝一声同时向着面前的长枪兵扑了过去。
清兵个人技艺是极好的,经验也很丰富,因此他们对于能否打败前面这六名明军毫不怀疑,但是一交起手来后他们才发现眼前这些明军震得不好对付,他们的技艺或许不如自己,但他们之间的配合却是太默契了,他们与自己二人厮杀之时进退之间颇有章法,自己二人一时间竟奈何他们不得。其实这两名清兵的感受并不奇怪,须知灵山卫的军士都经过严酷的练,群枪群刀,配合技击的默契己经深入骨髓,他们平日只练三招,不知反复练了多少遍,一枪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正是靠着这种决死一战的劲头和默契的配合他们这些数个月之前还是拿着犁头铁锹的农民才能和这些从小就练习杀人技巧的清兵拼得旗鼓相当,甚至还能渐渐占了上风。
这时,庞刚和易江也带着数十名护卫来到了城头,看到哪里出现了鞑子他就往哪里钻,凭借着他那恐怖得令人发指的蛮力和那张重达数十斤的铁盾和那把削铁如泥的弯刀,他在城墙上与清兵交手时竟无人是他三合之地。
随着跳进城墙的清兵越来越多,庞刚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的鞑子,此时庞刚的手里拿着的兵器已经不是弯刀了,他的手中抓着一柄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重型狼牙棒。他挥舞着这柄足有三尺长,三十多斤重的狼牙棒在清兵中如入无人之境,常常就是一棒下去清兵连人带盾牌就像拍苍蝇一样被拍到了一遍,在重力的打压下被击中的清兵往往都是口吐鲜血或者是骨断筋折。
在庞刚的带领下,明军越战越勇,清兵冲上城墙后残余的士卒竟然被明军慢慢的感到了南城墙的角落里。
这是一股数十人的清兵,他们在一名牛录的带领下慢慢的退到了城墙边,他们的前面也是一群数十人的长枪兵,这些长枪兵们几乎个个全身浴血,杀气腾腾的等着眼前这股清军。
“杀!”
在为首的一名总旗的带领下,数十名长枪兵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正当双方要接触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清兵当中为首的牛录竟然做了个令人惊讶的动作,他抛下了手中的重刀非常利落的从城头上向下跳了出去,紧接着他手下的数十名清兵也跟着跳了下去,这些清兵竟然逃走了,他们浑然不顾是否手上,宁可摔断腿也不愿意和这群明军厮杀!
就这样,庞刚率领着数千名明军把跳上城头的清兵像赶鸭子般赶出了城墙,完成了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奇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