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软的床上休息了一夜,隐华神清气爽,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再没有大祭司跟妙萝的身影,只有一个娇小的女孩怯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只见,小女孩手里还端着一个铜盆,铜盆里的水随着小女孩的疲惫不停地晃动着,看样子,小女孩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隐华见此,伸出了自己的手,她想把小女孩手里的铜盆接过来,让一个比她还小的孩子这样站着,她实在于心不忍。
谁知,隐华的行动太突然,让小女孩受到了惊吓,小女孩手一抖,一早上的坚持就连盆带水地掉到了地上。
只听“咣”的一声,小女孩被吓傻了,然后,就见掉到地上的铜盆打了个滚,转到了小女孩的脚边,盆依然沉重,水却不剩一滴。
见此,隐华捂住了自己的脸,此刻,她觉得自己没脸面对眼前的小女孩,这可是小女孩端了许久的水啊。
然而,还未等隐华压下心中的愧疚,一阵悲伤的抽泣声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迫使她放下了捂脸的手。
她没有听错,抽泣的正是站在她面前的小女孩,见此,隐华更加羞愧了,但想到刚才的场景,她没有贸然伸手去跟小女孩发生肢体接触,而是温和地道歉:“对不起啊,我刚才是想帮你,我……”
只是,还没等隐华说完,一个推门而入的声音就打断了她,进到房间里的是妙萝,而当妙萝看到地上的铜盆跟水渍的时候,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对隐华建议道:“要不要换个侍女伺候你。【零↑九△小↓說△網】”
就在妙萝的话刚问完,隐华刚想回答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正是昨天被隐华气走的大祭司。
面对同样的场景,大祭司的反应要比妙萝激烈得多,只听她怒吼道:“你这个污秽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敢玷污我巫族的圣泉。”
大祭司这句话很有专业性,隐华有些不明所以。
妙萝却是明白的,所以在听到这句话后,她的反应比大祭司还要激烈,只听她不满地说道:“污秽之人,为什么会安排一个污秽之人伺候隐华,隐华的脸上还有伤,要是再沾染了晦气,那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儿,隐华更糊涂了,但是,当她用余光扫到小女孩的身影时,她感受到了小女孩的颤抖与惊恐,所以她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
谁知,还未等她开口,她的房间里就又出现了一个人,看那人的打扮,应该也是个巫族人,而且身份还不低。
而见到来人,大祭司和妙萝同时放下了愤怒与不满,只把无奈留在了脸上。
而来人的性子也十分活泼,一进来,就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说的内容全是小女孩被安排进来的原因。
不可否认,来人的话语虽有些琐碎,却是有几分道理的,就连大祭司也被她说服了,认为派一个人人唾弃的人来伺候隐华,可以避人耳目。
听到大祭司的话,小女孩的脸上小心翼翼地闪过了一丝安心,隐华对此也是无所谓的态度。
唯一反对的,大概就是妙萝了,她不停地强调着“隐华脸上带伤”的事实,坚持换一个人来伺候隐华。
可惜,被一句“圣泉水可以化解晦气”给轻飘飘地打发了。
见到妙萝无可奈何的样子,隐华十分好笑,与此同时,她竟产生了几分敬佩。
似乎是注意到隐华充满敬佩的目光,那个最后到来的人自我介绍起来:“你就是隐华对吧,我是妙乐,平时替大祭司管理一些巫族杂事,日后,若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来找我。”
听到妙乐的自我介绍,隐华只觉得人如其名,眼前之人的性子妙不可言,而且,很会制造欢乐。
之后,小女孩就名正言顺地留下来,成为了隐华的贴身侍婢。
而当其余三人离开,房间中只剩下隐华跟小女孩的时候,隐华挑明了话:“你是故意的,故意来博取我的同情心,对不对?”
听到隐华的话,小女孩也把隐藏在怯懦后的坚毅拿了出来,只见,她直直地望着隐华,坦白地说道:“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下来?刚才,你明明可以拒绝的。”
听到这儿,隐华笑了,回答道:“因为,我有一种感觉,你跟我是一样的人,没什么本事却死活不想认命。”
小女孩听出了隐华的弦外之音,直接问道:“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隐华的笑容才变得真心起来,就连脸上那朵灼人的红云也柔和了许多,她说道:“真是聪明,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是个污秽之人,又怎么会甘心被人一辈子当做污秽之人,所以——”话说到这儿,隐华拉住了小女孩的手,满是认真地说道:“你会跟我一起逃的对不对?”
从小被人嫌弃,小女孩独来独往惯了,她并不喜欢别人的过分亲近,而刚才把铜盆摔了,除了做戏给隐华看之外,她还有些本能的反应。
只是现在,隐华的手就像磁石一样紧紧地吸住了她的手,隐华的眼睛也变成了炽热的火焰点燃了她心中的欲望,欲望膨胀的时刻,她点下了头。
见此,隐华也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分析起了现状:“嗯,我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本领低微,现在又受了伤,所以这件事,只怕还得多多仰仗你,对了,还有想帮你摆脱困境的妙乐。”
最后一句话,让小女孩移开了注视隐华的眼,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女,出乎意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