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这陈世美真真是禽。兽不如,后来落了个身首异处,也算是罪有应得了,”钟明巍忙得附和道,一边拉着阿丑有躺在了自己的腿上,抚着她的头发,忍不住含笑道,“好好儿地听故事,瞧把你给气的。”
“可是你讲的故事都实在太气人了啊,尤其是这个陈世美……”阿丑冷哼着,“若是我见了他,肯定啐他一脸!呸呸呸!”
“不是我故事讲得不好,实在是那些酸秀才太气人,”钟明巍继续给阿丑梳头发,一边语重心长地道,“丫头,你可能不知道,所有故事里头的酸秀才九成九都是这般禽。兽不如的人,我就是想避也避不开啊。”
“哼,那我再不听你讲故事了,好讨厌那些酸秀才,”阿丑嘟囔着,顿了顿,又忽然问钟明巍,“世间真有那么可恶的人吗?”
“丫头,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自然也有千千万万种性子,自然就有恶人,如若不是,又大牢里头又怎么会关满了大奸大恶之人呢?”钟明巍缓声道,顿了顿,又继续道,“大奸大恶自是能被抓进大牢里去,可是比大奸大恶更加可怕的却是这些子诛心的恶人,比如张生,你不过只能骂他一句薄情,又或者是陈世美,若是没有包公,自是照旧好好儿坐着驸马爷,你说是不是?”
“是啊,”阿丑闷闷道,“所以真的特别气人,从前总觉得读书人高人一头,可是现在看来,读书人里头的败类还真是不少,而且还尽是禽。兽不如的那种败类。”
“是啊,尤其是酸秀才,花花肠子多得是呢,丫头你以后要是遇到了酸秀才,可一定要绕着道儿走啊,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一定记住了啊!”钟明巍赶紧总结这倆故事的中心思想。
“嗯,我记住了,”阿丑很乖巧地点点头,可是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可是陈先生就是大好人啊,可见秀才里头也有好的,不能一棍子给打死了。”
钟明巍蓦地一把丢开了手里的梳子,气呼呼地对着房梁翻了个大白眼。
“怎么了?”阿丑仰着头问钟明巍,一边伸手扯了扯钟明巍的袖子,“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
“哼。”钟明巍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一点儿都不想理阿丑。
耐着性子说了这大半天的俗套故事,口干舌燥的厉害,可是到头来却是白费口舌,预期的效果根本没有达到,钟明巍真的很生气好不好!
哼哼哼!
嘉盛三十二年八月二十五
京师。
御书房。
戴景峰进宫的时候,钟之衡正在用午膳,戴景峰被赵如海拦在了御书房外,这还是头一次,戴景峰难免有些好奇。
“公公,万岁爷这是在召见谁?”戴景峰问赵如海,他是钟之衡的头等心腹重臣,且身份又很是特别,所以戴景峰从来就没有背拦在门外的经历。
“慧常在在里头伺候万岁爷用膳呢,”赵如海含笑轻声道,一边又道,“您就在外头再等一会儿吧,这差不多也快了。”
“慧常在?”戴景峰更是好奇了,区区一个常在竟然能够出入御书房,而且瞧着荣宠之盛,非比寻常妃嫔,可是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却从来都没有听过什么慧常在。
“万岁爷三日前才册封的,这也难为戴将军不知道了,”赵如海轻声道,瞧着戴景峰风湿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他顿了顿一边又含笑道,“慧常在运气好,从前伺候太后,如今又能侍候圣上,哪里是寻常女子能有的福分?”
戴景峰一怔,顿时明白过来了,一边小声对赵如海道:“万岁爷竟直接将一个区区宫人封为了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