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玹:……
还能不能愉快地关心弟弟了?
恰在此时,御书房里传来一声巨响,遮掩了萧玹瞬间的尴尬!
“别以为朕不敢废你这个太子!要知道你如此混账,朕当年就绝不会一时心软!”
景帝从未有过的咆哮声震荡了整个御书房,尤其是“废太子”这个敏感的话题,瞬间令偏殿外的六兄弟都鸦雀无声,尴尬,震惊,敬畏在殿中弥漫,却又雀跃,鼓荡,喜意悄然滋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逼得连何家通敌叛国都不曾动过太子的景帝竟说出废太子这样的话?
“让那几个不孝的都滚进来,今天,朕就把话给他们说清楚,免得一个个跟傻子似的,人家给根没肉的骨头,都能上蹿下跳,也不怕丢尽我萧家的脸面!”
殿内,景帝提高声音道,语气中余怒未消,充满了暴风雨前的压抑。
殿外,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萧玙硬着头皮推开门,领着弟弟们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不复往日的井井有条,整洁有序,只见一片凌乱,一个破碎的墨玉镇纸丢在地上,一个茶碗滚在景帝脚边,茶水泼湿了周边的地毯,太子萧玚跪在地上,四周散着许多纸张,眼神锐利如萧玙,一扫而过时,瞬间捕捉到了上面的一些字:“何氏……”“古家……”“……外室……许以兵权……”
萧玙的内心咯噔一下,闪过一个不妙的猜测。
当此时刻,容不得他停顿或思考,脑中闪过诸多杂念,动作却一点也不瞒,和兄弟们一起,在太子身后位置,齐齐跪了下来。
“见过父皇,父皇万安!”
景帝冷笑一声,“朕安不起来,有你们这群不孝子,朕连睡觉都不安稳,还敢奢求万安?”
此话一出,七兄弟哪有一个敢接口?只能连连磕头,面上诚惶诚恐,唯恐一个疏忽遭到景帝斥责。
看着这群臣子不像臣子、儿子也不像儿子的家伙,景帝一瞬间竟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不过也只有一瞬罢了,帝王的心,容不得软弱,更容不得摇摆。
当年他是怎么走过来的,他的儿子们当然也会怎么走过来,不过是一次次轮回重复罢了,这就是皇家的怪圈,谁也摆脱不了,不想死的,只能踩着兄弟亲人的热血爬上去!
“古家发生的事,你们知道多少?”景帝忽然开口。
古家的什么事?众人先是满脸茫然,接着便有恍然大悟的,也有是真的不知道。
毕竟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天,古家没有刻意隐瞒,那些回家的夫人小姐们岂能不把这么重大的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或父亲祖父的?而这些朝中大臣们知晓了,他们所代表的利益集团自然也就知道了。
——而皇子们,却是各个利益集团的直接受益人!
七个兄弟,萧玚身居东宫消息不通,萧珫眼中从来没有这些俗事,萧玠是没兴趣关注这些,其余皇子,却或多或少都心中有数。
饶是如此,景帝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起码,他的这些儿子还没有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让他总算感到了些许安慰。
萧玙抬起眸子,悄悄瞥了垂首不语的萧玚一眼,迟疑道,“不知父皇指的,可是古家侯爷被贱民冒认骨血的事情?”
景帝眼睛眯了眯,不辨喜怒地道,“哦,老大知道的挺清楚嘛?”
萧玙并不是没有感觉到景帝的情绪变化,不觉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可长期以来树立的形象,也不容许他这个时候往后退缩,只能不好意思地道,“其实儿臣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昨晚回家,听路上有人议论,这事儿闹得挺大,街上平头百姓中都开始传播……”
萧珫垂下了眸子——老二,还是太心急了些,面上沉稳,不代表心里也依然沉稳。
景帝调转目光看向萧玚,“老二,你有什么说的?”
萧玹霍地抬头,“父皇,这事跟二哥有什么关系?”
他自幼养在何后宫里,与二哥关系最好,这些话,也只有他说出来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