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唐黛保护了起来的一家三口,也立即被唐黛安排了小白护送去了府城,给他们在府城找到落脚的地方,安定下来,就等此事尘埃落定,风头过去后,再回到长安县。
长安县了解江府,或是受过江府欺压的人,无不拍手称快,对于李玉,大家都是抱着同情的态度,但又感叹她的勇气,没有几人笑话她,倒从心里生出了几分怜惜。
此事一了,唐黛又回到唐家村去侍候她的田地去了,但因她一忙,又将老头师傅冷落了,引得老头儿又三番二次的在她面前发牢骚,唐黛无法,只好又跟着老头他认真学医,陪着他上白云山采药草,还做了许多好吃的给老头儿吃,才哄住了不满的师傅。
这天刚陪着老头儿从白云山采药回来的唐黛,正拿着小手在捶着她酸痛酸痛的老腰,小青从外面走了进来,递给她三封信。
一封是大哥唐风来的,信里说南部今年不用他去了,而北方天气过冷,不适合二季水稻,余下就是中部了。所以,今年皇上让他与农部里的人在凤南国的中部推广二季水稻,而唐家村就在其中之内,不久,在水稻育苗时他就能赶回家了,唐黛高兴的将信念给娘亲李氏听,李氏也是很高兴,因为离育苗时间也没几天了,也就是说唐风很快就要回家了。
另一封是小白来的,说是那一家三口他安排找好了住的地方,还托关系在府城最好的菜市里,给他们寻了个摊位,让他们重操旧业,在府城卖起了菜。且府城那已经回了王县令的折子,将江潇仁就地判刑,蹲大牢二十年。而那江县丞手上有人命,让押到府城暂打入大牢,秋后问斩,江府的一应财产抄家没收充公。
第三封,唐黛拆开一看,脸色即变。原是三舅舅他们写来的,信里向唐黛求救,说是小舅舅因生意上的事,得罪了当地的权贵,被别人打成重伤摊倒在床,小舅舅是因怕家里担心,才会一直不给家里消息。
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不敢往家里报了信息,怕爹娘担心,怕怀了孩子的小舅娘担心,因为唐黛懂得医术,才厚着脸皮又来相求,麻烦她这小外甥去那走一趟。
唐黛看了信的地址,很是陌生,也怪她一直呆在唐家村,对外面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这信上写的地址是在何处?
“小青,你可知道这信上的地址在什么地方?”唐黛将信递给站在一旁的小青。
“上徽府?哦,知道的,小姐,就是我们庆安府相邻的府城,小公子唐绝的书院就在那个方向,只不过惠山书院还是属于庆安府。”小青看了看地址道。
“原来在那,事情着急,明天我们就出发去上徽府。今天你也收拾收拾,我去与娘亲,还有师傅说说。这事已经无法瞒着我娘了。”
唐黛吩咐完小青,立即起身去找李氏,将小舅舅的事,三舅舅的来信都告诉她,李氏当场就着急的眼睛就红了,又想着小闺女这又要出远门,压了泪意,叮嘱她出发后在路上要当心,又急急的去给小闺女准备行礼。
又找来大伯唐大贵,嘱托他,她不在家的时间,让大伯家里要精心着点,帮她照顾好家里。估计水稻育苗时间,她是赶不回来了,就按她去年她教的去做,到时候大哥与贺叔也要回来了,搞不明白的再问问他们两个。
唐黛找了师傅仙僧,告诉他,她不在的这些时间,师傅无聊的话,就去飞云寺住住。也或者是跟着她一起去,跟着一起出去散散心。之所以叫师傅去,唐黛也是安着私心,因为她学医时间短,临床经验不足,若是师傅一起去,就多一重保证。
仙僧老头儿自跟着唐黛来唐家村,除了去飞云寺走走,别的地儿也没去过,一心一意的在这教唐黛的医术,跟着小徒弟出去玩一趟也好,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一起去。
家里事情安排好后,第二天,小青驾着马车,仙僧与唐黛二人坐着车出发去了上徽府,小白在府城等他们,虽然路上有影子与小青保护,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安全。
几人一路赶到府城,接上小白,也没顾着休息,又驱车风尘仆仆往上徽府城而去。
当从京城来长安县看唐黛的欧阳清赶到时,唐黛一行已经出发了,欧阳清无奈,在长青酒楼呆了一天,处理完要处理的事情,又追着唐黛一行,出发去了上徽府。
当唐黛一行急急赶到上徽府,打听三舅舅所说的地址,却是费了好一番劲,马车穿过闹市,富人区,再到了贫民区,最后在富人区和贫民区交界的一座小院里寻到了信上所说的地方。
唐黛一行在那院子前,下了马车,灰木的院门是虚掩着的,小青推开院门,几人进了院子一看,院子很小,大约二十几平方,有一口日常用水的水井,水井边还有一棵叫不出名称的长绿树,有三间屋子,一间厨房,一间茅厕。院子整体看着小,但收拾的还算是干净。
“你们找谁啊?”一中年妇人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见唐黛几个,站住脚。
“大婶,李小富是住这吗?我们是他的亲戚,来看他的。”
“哦,他呀,是住这,他两个哥哥来了,抬着他出去看伤去了。唉,可怜呐,得罪了贵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给扔了回来……”那妇人叹了口气,摇了摇了头。
“大婶,你知道他们是抬到哪看去了吗?”
“离这不远有一家医馆,应该是抬到那去了。不过去了有些时辰,估摸着也要回来了,你们是在这等等?我是这院子的东家,本来这院子是租给了两个人,一个就是这李小富,还有一个也是做生意的,但刚刚退了屋子,我来打扫打扫,不过就我这打扫的一间是。那靠着厨房的那两间都是李小富的。”
“哦,我们还是出去寻寻,反正就近的医馆就是……”
“小妞,你们来了?我一见院门口的马车就认得是你家的,知道是你们来了。”
唐黛听大婶的形容,心焦如火,正准备转了身要出去寻,却听见三舅舅惊喜叫她的声音。
“大舅舅,三舅舅,小舅舅……”
大舅,三舅手上抬着一个简易的担架,担架上斜躺卧着一个人,唐黛穿越过来后,小舅舅在家少,二人只在正月初二唐黛去外祖家拜年时,见过一次。
李氏的兄弟姐妹里,这个小舅舅是排行最小的,所以最年轻,只有二十三岁,当时看到他时,唐黛当时还感叹了一番,正是年华正好,风度翩翩,年青有为,意气风发时。
可时隔才三个月不到,担架上的青年看上去老了好几十岁,头发蓬乱,眼窝深陷,脸色枯黄,瘦削的脸庞,下巴尖尖的,豪无生机的躺着,身上的青色棉袍子是盖在身上的,看不到身上那大婶子描述的“血肉模糊”的重伤。
血脉相连,心连心,虽说与他相交甚少,但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看到小舅舅躺卧在担架上这一副没有生气的模样,唐黛叫了声便眼里雾气升腾,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小妞,咱们进屋,进屋再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