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风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被柳娘唤了一声才回过神来,马上转身往主屋跑去。
江文绚已经换了一身居家服,见她急跑进来,道:“是想问那个拿着马车碎片的人,我可有派人去查?”
李春风点头,又将福顺说的话说了。
江文绚轻点了下头,道:“昨天正好夜枭在我们府,那人跑来拿着那碎片说是受江家姑娘随行人所托前来送信,说随行人都在寻找江家姑娘的下落,所以拜托他过来送信,说完,就说他也只是受人所托,东西送到就告辞了,夜枭便跟了上去,看到他七拐八拐后,进了许御史家。”
“许御史?”李春风惊讶道:“那个,女儿给魏王做侧妃的许御史?”
江文绚冷笑一声,道:“不错,就是他,他的族兄现在是扬州知府。”
李春风一怔,随后道:“原来如此,可是,那扬州知府为何会开始注意到商队?”
江文绚道:“也不一定是现在才开始注意的,不过,能因为你存放一辆马车,凭着那张官引便特意跑来试探我们,说明那些人现在开始在意那些大商们的人脉关系。”
声音微顿,江文绚道:“今日君阁老说起这事的时候,还说到曾经派人潜入到那位如夫人身边,就是任素荷,听说,任素荷跟魏王提过要开辟江南商路,还说了海商利润巨大,建议魏王利用在江南的手下去吞并江南的织坊,威逼海商缴纳巨额的保护费。”
李春风神色一变,哑声道:“她居然……”
转念一想,这不正是那位任姑娘的作风。
魏王要养私兵,要养自己的船厂和火药坊,还要养那么多的黑卫,需要的钱一定很多。
何况,魏王和魏王妃还有那么远大的梦想。
只要能为魏王弄到钱,就能在魏王面前有一席之地。
至于这弄钱的方法是不是卑鄙无耻,她是不会在乎的。
嗤笑了一声,江文绚道:“不过魏王并没有听从她的建议,那时候,正是江南卖官案进入最激烈的时候,当时魏王还占据上风,但魏王要是敢让他在江南的手下做这等事,便会立刻被君阁老抓住把柄,后来江南卖官案尘埃落定,虽然他是被皇帝庇护着抽身而出,但是他的那些手下可就没那么好运了,那个周侍郎上个月已经被判处斩,他那一支的周家人都被判流放,五服之内的族人不能当官不能科举,越城周家的人也被杀了一支,剩下两支的官职也全部被削夺,啊,对了,听说在户部吏部的几个周姓官员也受到了牵连,都被罢官免职,周家,这次等于被连根拔起了。”
这也是他接受了君阁老的说法,同意不再逼着皇帝追究魏王之责的原因。
越城周家,说起来是江城惨案的背后主使,而且还是魏王的左膀右臂。
如今周家没了,先不说那位魏王妃的心情,就魏王,就算在江南还有一些爪牙,也不过是一些微末之官,掀不起什么风浪。
“上个月?”李春风轻蹙了下眉头,道:“莫不是,这是皇帝给君阁老的交代?”
那位周侍郎是去年就被抓了的,江南卖官案也是一月便已经大致落定。
皇帝却是在上个月才杀周侍郎。
江文绚笑道:“我家春娘果然长大了,不错,这就是皇帝给君阁老以及我们这些江南受害者的交代。”
李春风眉头依然紧皱,道:“可是这样一来,魏王妃只怕不会干休!爹,凌师父可告诉了你,那些黑卫其实都是受魏王妃的指令,而且,魏王妃小时候便有高人批命,说她是天命凤命,命中就是要做皇后的,还有,魏王在莫州的火药坊,其实也是魏王妃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