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绚愣了一下,随后道:“谢老爷,你别急,坐下来说。”
谢清在椅子上坐下,气得胸口都因为喘气而上下起伏。
凌老头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只是带着一些讥讽,他在谢清后背上拍了下,道:“别气了,顺下气,这事成不了。”
柳娘赶紧给谢清倒了杯茶,道:“是啊,谢老爷,您别急,这事,肯定不会成的,这,就是我,我都知道,这是宋家和曹家的坏心眼,那,那旁的不说,裴将军肯定是不同意的!”
谢清接过了茶,缓了一口气,道:“凌大侠,你来说。”
要他再重复,又得气个半死。
凌老头道:“今儿上午,那宋氏派人前来,说是曹家今日要过小定,这谢宛蓉再怎么说也是谢家的孩子,过小定这种大事,没有祖父祖母不在的道理,当时啊,谢老爷是不想去的,说这乡下老农都知道,过小定得提前定好时间,你们这倒好,当天通知,还必须得去?哪里的道理?”
江文绚在谢清对面坐下,接过了柳娘递过来的茶,道:“这只怕曹家也是刚定下,要赶在玉堂回来之前弄这个。”
谢清恨恨的道:“可不就是,否则,就玉堂那性子,当场就弄死那什么世子!”
江文绚笑了笑,道:“凌大侠,您接着说。”
听这话,宁远侯世子都去了,可着实有些意思的。
宁远侯世子是跟着宁远侯去了易州的,这次魏王回京,他只听说宁远侯没有回来,现在看来,宁远侯没有回来,但是世子回来了。
凌老头道:“谢老爷当时就说了宋氏派过来的人,那宋氏派过来的人就说,这也是谢家的脸面什么的,总之就是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谢清插道:“我是觉得,玉堂马上要回来了,这宋氏突然搞这么一出,着实可疑,这不去看看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所以,我就说,我夫人正病着,不能去,我可以去,那人还想着说什么这种大事,就算病着祖母也应该去什么的,我就火了,唤了人将那人给打了十棍子,我说,你们这还是侯府出来的,就这?连孝道二字都不懂,按理说,祖母病了,你们家姑娘这亲都不能定!”
瞅着谢清说着说着那气又上来了,凌老头又起身在他后背轻拍两下,道:“我来说,你喝水。”
谢清点点头,喝了口水。
凌老头坐了回去,道:“那些人这才不再啰嗦,迎了谢老爷去伯爵府,等到了伯爵府,谢晨才急匆匆的赶回来,原来,他这几日一直在军营,也是今儿早上被宋氏派人快马过去喊回来的。”
江文绚眉头轻蹙了一下,却没有出声。
凌老头便接着道:“这谢老爷刚想和谢晨说上几句话,那宋氏便将谢晨喊走,说是要准备下正厅,说曹家通知,是午时三刻的时候来下定。”
江文绚的眉角顿时一挑。
凌老头道:“夫子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江文绚笑道:“这小定之礼成了嘛?”
凌老头道:“成了啊,那曹家准时午时三刻上了门,宋氏将正堂整理出来,请了谢老爷坐上座,曹家倒是大方,便是小定都送了十箱子定礼过来,还请了三个官媒,然后就是各种仪式,一直折腾到申时,好在我们事先先吃了点东西,要不会被折腾得饿个半死。”
瞅着江文绚的神色,凌老头忍不住问:“夫子,到底是哪不对?”
江文绚笑道:“是时辰,午时三刻,是阳气最足的时候,但是并不适合下定礼,若是真要细究,这个你可以问下赵道人,我在这方面只是粗略知道一些,这个时辰下定礼,应该是有利于男方,但是对女方不是很好。”
“对女方不好?是单对谢宛蓉还是?”凌老头问道。
江文绚笑道:“单对谢宛蓉,这个也就是个说法,我以前听人说过,这个时候阳气最盛,利男,成婚以后,可以压制住新娘。”
凌老头啧了一声,道:“就曹金那鬼样子,能怎么压制,尽搞这种小动作,这曹家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你管谢宛蓉作甚!”谢清瞪凌老头。
凌老头轻咳一声,道:“啊,这个,那定礼走完后,我们想着事应该完了吧,谢晨都准备起身送客,然后送谢老爷回府,那曹世子却说,这曹谢两家结亲,结了两家之好,不若再亲上加亲,曹家有女年方十六岁,和谢玉堂年纪正好合适,便趁着今儿日子好,将两人婚事也定下来,当时听到这话,谢晨和谢老爷都愣住了,那宋氏就赶紧出声,说什么这是天大的好事,谢家自然是应下的,然后,便要交换庚帖。”
江文绚的眉角不觉再度挑了挑。
看样子,这曹家和宋家是许了宋氏心动的好处啊,居然敢这么做。
不说谢玉堂已经过继了出去,就你一个继室,正经亲祖父和亲爹还在,你有什么资格出声?
何况,你知道谢玉堂的庚帖怎么写嘛?
凌老头瞅了江文绚一眼,再又在谢清后背拍了拍,道:“当时可把谢老爷气坏了,当着那曹世子和宋氏孩子们的面,谢老爷直接一个大耳掴子抽了上去,不解气,还又反手抽了一巴掌,将那宋氏打翻在地,谢老爷还气得跳脚,让谢晨马上休了宋氏,说这般毒妇留着作甚,然后又指着曹世子的鼻子骂,说你们曹家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想着宋氏这贱妇出声,以为……”
声音顿了下,凌老头才接道:“总之,就是骂他们痴心妄想,骂宋氏不要脸,然后说,这谢玉堂已经不是谢晨儿子了,跟宋氏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你宋氏要娶,那让你自己儿子娶去,至于谢玉堂,就算他死了,谢玉堂也跟你们宋家曹家没关系,总之,就是骂得比较厉害,那个曹世子,是黑着脸走的,啊,走之前还撂了一句狠话,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这京城,还有谁敢嫁给谢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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