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说实话,那白家管事是跟我说,这任家大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春风瞪大了眼,然后轻点了下头。
任白三的人都这般说,那就没错了。
胡掌柜道:“这任家全家都被抓,还是关在了天牢里,这任家下面的铺子都乱做了一团。”
李春风眼睛眨巴了一下,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说任家二房没空,是不是这段时间都去抢大房的产业去了?”
胡掌柜道:“这是七月的事,不过,这事影响的也就是我们这些商户,听说在朝会之上提都没有人提,啊,许是有人想,但是连谢将军都被骂了,也没有人敢去提了。”
声音微顿了下,胡掌柜才接着道:“任家二房,其实从去年开始就在抢大房的生意,听说大房江州那些地出事就有二房的手笔在里面,只不过,江州那边查地的时候,二房自己出了点事,就是那西城官员买地的事,就是江大人的那种,朝廷不是对一些低阶官员出了地价优惠嘛?那二房的人便去找了好些七八九品的小官,让那些小官靠着自己的资格去拿地,然后再转卖给他们,结果这事被上头知道了,朝廷便出了新政策,说是这地不能自行转让,若是不经过上面审批就转让,不光资格没有,转让双方还得吃牢饭。”
李春风不觉轻吸一口气,道:“他们居然做这种事?”
幸好这朝廷发觉了,否则,真让他们利用那些官员拿到了地价地,再修建宅子卖出去,那么,朝廷本是补贴那些低阶官员的钱,就变成了他们的利润。
“可不是!这胆子可真大!”胡掌柜道:“这幸好是上头发现得早,要真让他们鼓动了太多的人,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那,这新的条令出来,就是在新条令出来前,二房弄了多少人?”李春风问道。
胡掌柜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是有人已经拿了二房的钱然后去户部买地的,只是最后怎么处理,这个我们这些人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段时间二房的公子和姑娘到处找人找关系,再后来,就没听说这事了,应该是想法子解决了吧。”
声音顿了下,胡掌柜道:“六月的时候,那不是白家那管事带着我们的织品去了一些大户人家嘛,听闻那些人家原本都是在任家二房的店铺里面买织品的,我那时候其实也有些担心的,不过,白家那管事说,不用担心,二房没空,他说,大房不光是江州的田庄出问题了,其他地方的田庄也有问题,这任家二房可着劲的想去吞那些田庄,根本没空管别的事。”
李春风点了下头,道:“所以,大房被抓后,二房就更忙了。”
比起田庄,大房的那些店铺,只怕二房的人更眼红。
胡掌柜笑道:“可不是嘛,这大房的店铺乱成一团,二房的大公子便出面,说都是任家的人,他们先来代管,打的不就是代管代管,就干脆管成自己家的主意嘛,可惜,他们忙乎了一个多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啊?”李春风惊讶了一声。
胡掌柜道:“就前天,姑娘你回来的头一天,那白家管事跟我说,任家大房的判决要下来了,说是正式判决还要几天,是会由大理寺出判决书,但是这任家大姑娘的事已经定了,说任家大姑娘谋害皇族,不敬婆母,欺辱夫君,还偷盗夫家财物,赐予毒酒一杯,其嫁妆,一半作为补偿给与安平郡公,一半,充公,归了朝廷。”
李春风不觉轻吸了一口气。
胡掌柜接着道:“至于任家大房,今儿便已经开始去查封所有的店铺了,估摸着,只怕也要全数被抄了。”
李春风不觉再度轻吸了口气,道:“任家大房,只怕还犯了别的大事。”
任大姑娘做的那些事已经被重判,人死,嫁妆也全没了。
那么,若不是有别的大罪,单只任大夫人的不敬之罪,是不可能任家大房全家都被抄的。
这任家大房可是有免死金牌的。
胡掌柜声音再度压低了一些,低声道:“今儿有人来咱们绣庄看绣品,我顺耳听到她们闲聊,那两位夫人说,说是任家老爷子当年做了缺德事,如今都被揭了出来。”
“缺德事?”李春风也不觉压低了声音。
胡掌柜低声道:“说是,当年战乱之时,任家侵吞了好几个世家的田地和财产,所以才在洛阳待不下去,后来,任家那老太爷说是说支持皇帝,给了皇帝军资,但是转头也给皇帝当时的对头军资,后来,皇帝大胜,那任家老太爷又杀人灭口,将这事给抹了,那两位夫人说,那时候是乱世,任老太爷做这事也都是多年前的事了,现在人都死了,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当年新朝初立,皇帝刚平定中原,那任老太爷在灭口的时候,还偷拿了一些当地官衙遗留的田契存档和印章,将一些别家的田地写作了自家的,也就是说,任家至少有十万亩的田地,是偷来的!而且,是在新朝立国后偷的!那两位夫人说,这可就不是乱世之中谁强谁有理了,这偷的可是朝廷的土地!”
李春风不觉轻吸了一口气,道:“难道,这些田地,都在大房名下?”
胡掌柜轻点了下头,道:“那两位夫人说,那些田地都是中原最好的田地,而且原来的世家都经营得极好,出息比别的地方要高上两成,又稳定,收入又高,这些好田,任家老太爷居然全数给了大房,而二房和三房分的,都是一些立朝之后才买的,收益要差一些,地方也离京城比较远的田地,那两位夫人说,这任家老太爷实在是偏心,只可惜,这偏心倒是给大房带来了大祸,就这些田地,再加上江州的那些水淹地,啊,对了,那两夫人还说,在河东路查到的那些隐田里,也有任家的田庄,大房二房都有。”
“如此,那数罪并罚,都够死罪了。”李春风轻声道。
何况,这还是那两夫人闲聊,也就是并不是什么保密之事,说不定,还有一些其他的事在里面。
再加上任大夫人和任大姑娘的行为彻底惹怒皇帝。
想了下,李春风问道:“那这事,会影响到二房嘛?”
这二房,这二房在河东路居然也有隐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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