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能是郑大哥出了意外!”他没时间多想,小心翼翼地探头窥视洞内,随即毅然决然地进入石窟。窟内,几个火盆错落地摆放着,其中一个置于墙角的火盆正燃着火焰,而对面角落的情形却令人心惊胆战——一名衣衫破损、近乎赤裸的尸体横陈在地,周身被鲜血染红,一滩血迹正从其身下蔓延开来。
苏阳心头一惊,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他定睛细看那尸体。死者身材瘦小,尽管衣物已被撕扯得破碎不堪,但从残存的大红大绿布片中,加之那剃得精光并布满纹身的头部,除了那个曾对他裤裆下手的“红小丑”,还能是谁呢?
苏阳内心震惊不已,不明白红小丑怎会如此凄惨地陈尸于此。他举目四望,注意到石窟一侧有个向上的通道,其结构与他当初进入溶洞的入口极为相似。心中暗自琢磨:“莫非这红小丑躲在这里,图谋伏击那些手持号牌的过客,结果反被算计,赔上了性命?还是说,甲丁乙因某种原因对他下手了?”
苏阳步步为营,谨慎地靠近红小丑的遗体,只见其面部乌黑,仿佛被烈火重度熏烤,双目圆睁,透露出极度的惊恐与不甘。尤为引人注目的是,红小丑颈部有一个拇指般粗细的孔洞,鲜血正缓缓流出,表明死亡时间并不长。那个伤口深邃而边缘整齐,就像是被锋利无比的器具瞬间剜去了一块肉,显然,这正是夺走他生命的致命伤。
苏阳低声感叹:“真是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他割破了我的裤裆,如今却遭此横祸,死状凄惨,这报应似乎来得太过猛烈了。”
苏阳无意去搜查红小丑的遗体,直觉告诉他那里不会有任何收获。此地不宜久留,他急于脱身。然而,正当他快步奔向洞口之际,一声温和的佛号突兀响起,吓得他连忙侧身闪避:“阿弥陀佛,小施主如此行色匆匆,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苦灯和尚一脸凝重,步伐稳健地步入石窟,一眼便望见了地上的红小丑尸体,眉头不由得紧蹙,问道:“小施主,可是你了结了他的性命?”
苏阳连忙辩解:“不是我干的!我真的没有杀他!”
苦灯又问:“那小施主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显得如此惊慌?”
苏阳急声辩驳:“我到这儿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你能够来,我为何不能来?见到死人,谁能不紧张?不赶紧离开,难道还留在这里陪尸体过夜吗?和尚,你可别错怪了好人!”
苦灯和尚沉声道:“小施主,口头争辩无益。”
苏阳面露愁容:“那你认为该当如何?我没做过的事,怎么承认?”
苦灯提议道:“如此,小施主先勿急着离开,与我一同察验尸体,或许能找出些线索。”
苏阳见苦灯和尚摆出一副非要查个水落石出的架势,焦急得直跺脚,喊道:“看就看,可你千万别错怪了我!”
苦灯和尚并未回应,径直走向红小丑的遗体前,屈膝蹲下,仔细端详许久,迟迟未起。苏阳在一旁忐忑不安,既不敢离开,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暗自担忧这和尚会不会真的误会自已是杀害红小丑的凶手?回想他对甲丁乙的态度,万一自已也被误解,恐怕免不了一场麻烦。终于,苦灯和尚口中轻诵“阿弥陀佛”,站起身来,沉声道:“手法老练,一击毙命,显然是个杀人行家!”
苏阳连忙辩解道:“我连杀鸡都不忍心,更别提杀人了!和尚,你可得看清楚了,我要是有本事杀他,岂能让自已的裤裆都被他割破?”
苦灯和尚仔细打量了苏阳一番,随后说道:“小施主,以你的身手确实难以做到。不过,小僧想问问,你可有线索,知晓这红小丑是何人所害?”
苏阳苦恼地回应:“我要真知道,哪还会藏着掖着?我只是猜测,可能是甲丁乙干的。”
苦灯和尚闻言,沉默不语,沉思片刻后说道:“小施主,此地复杂多变,人心难测,请你好自为之,多加小心!贫僧就此别过。”
苏阳连忙问道:“和尚,你这是要离开吗?”
苦灯和尚解释道:“我已集齐三枚号牌,成功过关,况且现在甲丁乙也不在这里,不宜在此久留。”说罢,他便转身朝着洞口的方向行去。
苏阳呆呆望着苦灯和尚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猛然间,他鼓起勇气喊道:“和尚,请留步!”
苦灯和尚闻声回首,问道:“小施主,还有什么需要贫僧帮忙?”
苏阳鼓起勇气,上前几步,直言道:“和尚,你已经有三块号牌,超出所需,而我虽然目前没有,但我希望能与你一较高下,赢取你一块号牌!”
苦灯和尚淡然一笑,反问道:“小施主,如若你败北,你又能拿什么来作为赌注呢?”
苏阳抿了抿嘴唇,略带挑衅地回应:“和尚,难道你是担心自已赢不了我,所以才不肯接受挑战?”
苦灯和尚呵呵一笑,温言道:“小施主误会了,并非和尚不敢与你一试高低,更非吝啬一块号牌。但你该明白,一旦你拥有了号牌,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生死之危啊!”
苏阳忽而面色一沉,愤然道:“和尚,你莫要小觑于我,谁说我就一定会遭人毒手!要比就比,少来这套危言耸听。”
苦灯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既然无所畏惧,那我们就来比试一番,你来定,比什么?”
苏阳应声答道:“那就比试‘控火’吧!”
苦灯和尚闻言微感讶异,问道:“控火?这是何意?”
苏阳笑道:“控火嘛,不过是随口编的。你稍候片刻!”说着,他环顾四周,随即跑到石窟一角,费力地拖拽着一个未点燃的大火盆移到洞穴中央,接着又到另一侧,将已燃着的火盆同样拖至中央。两个火盆相距约莫四五尺,与苦灯和尚的位置形成一线,燃着火的火盆在前,未燃的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