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微闪,不由朝皇甫烨睿看了一眼。
“睿见过皇婶。”
皇甫烨睿带着丝不解,向连城见礼。
连城淡淡道,“五皇子不必与我客气。”说着,她清越的嗓音转冷,“既然将人迎进门,为何不进到为人夫的责任?”
“皇婶……你这话……”皇甫烨睿不明白连城为何这么说。
“你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连城冷笑,“要不是我今个专门来贵府看望慧妹妹,又好巧不巧给她把脉,无意中瞥见她臂弯上那颗守宫砂,都还不知我堂妹被你一直冷落在后院。”
皇甫烨睿当即俊脸一红,讷讷道,“皇婶,这事……这事睿有自己的苦衷……”
“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苦衷,既然人已在你府上,更是你名正言顺的侧妃,你就该对她担起责任。”连城不是没想过这其中的缘由,无非是两情不悦之故,她可是知道眼前之人的心,多半全系在自家三妹身上,这才没法跨过心里那道坎与旁的女人有肌肤之亲,但皇家子弟妻妾成群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咳咳咳,她家男人除外,这五皇子竟出乎她的意料,还是个痴情种。清透的眼眸闪了闪,某女神色缓和,浅声道,“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已经是你的就好好珍惜,不是你的,你再用情终了只会伤自己更深,不知五皇子能否听懂我这话?”
皇甫烨睿薄唇紧抿,半晌,才启口,“皇婶之言,睿懂。”
“懂就好。”连城嘴角漾开一丝浅笑,又道,“顾慧身体一直不见好,是因为顾绵送的一盆名叫夜来香的花之故,那种花夜晚开放,气味浓郁有毒,长时间摆放在室内,会致人头晕,咳嗽,气喘。我已经交代秀云那丫头,将那盆花不要再放进屋里,这样的话,只要静心调养一个来月,顾慧的身体就会恢复如初。”说到这,她望向眉心居,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之色,“顾绵已经去了,你找个合适的由头,把这事盖过去,免得有什么不好的话从贵府传出。至于我二叔那,我会让我大哥近日到侍郎府与他说说,哦,还有,顾绵的事顾慧不知,你没必要在她面前提起。”
“谢皇婶为慧儿诊病,至于侍郎府二小姐的事,睿知道怎么做,皇婶不用挂心。”皇甫烨睿揖手谢礼,一脸郑重道。
连城摆摆手,和皇甫熠出了凉亭,渐行走远。
注视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皇甫烨睿眸光闪动,暗道:也就只有这样爽利,聪慧无双的女子,堪与九皇叔那般卓然的男子携手白头。
郝嬷嬷几人已在五皇子府大门口等着,见皇甫熠一家大小三人走过来,忙迎上前行礼,伺候主子上车。
“睿和三妹之间可惜了!”马车往宁远侯府方向缓缓前行着,皇甫熠看着老婆大人,边抚着怀中包子的发顶,边低叹一句。
连城却不以为意,“有什么可惜的?既然明知有缘无分,就不该让自己身陷其中。”
“你说的也是。”皇甫熠点头,淡淡笑道,“要不然就像睿这样,不光自个辛苦……”叹口气,他没再说下去。
“顾慧的事我以后再不会管,太过柔弱,轻信于人,如果她那个毛病不改,等五皇子后院中的女人一多,有得她受罪。”神情淡漠,连城低语道,“为帮她,我今日出手结果掉顾绵,你知道么?其实我有些下不去手呢!”
皇甫熠嘴角噙笑,“为何?”
“她不是顾绵,来自我们那个时空的古代,是位很有才学的女子。不过后世流传她的事很多,有说她是个淫娃荡妇,因嫉妒婢女和情人勾搭,出手将那婢女毒打致死,掩埋在花园中,终事情败露,身陷牢狱被判斩刑。连城声音很轻,她是凑到男人耳畔说这件事的,“不过,她究竟是不是那样个人,史料中却没有明显的证据,所以,她因婢女的死被斩首,始终是个谜团。”
“是因那些诗,你确定出她不是顾绵,确定出她是哪个的?”皇甫熠的语气虽是在问,心里却已有答案。
连城“嗯”了声,“她不是个罪大恶极之人,只是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辙,才想到踩着顾慧往上爬。”
“好了,别想了!就算那人有才学,心思不是特别阴险,但终究做下害人之事,死便死了,也是她罪有应得。”皇甫熠声音温软柔和,宽慰老婆大人。
闻言,连城静默片刻,道,“是啊,她的死罪有应得,要不是她给五皇子送去一碗加料的羹汤,昨晚就不会有数条无辜的性命枉死。”
“那种事摊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会气得杀人,你也别觉得睿行事过分。”换位思考,若果他是睿,昨晚死去的人恐怕会更多。
连城瞅着男人端详好一会,忽地笑道,“那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必要那样吗?”
“你说有必要吗?”长臂伸出,一把将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拉到身侧坐下,皇甫熠漆黑的眼眸半眯,咬牙道,“还是说你想将之前发生咱们府中的事重新上演一回?”
肩膀被男人紧紧扣住,连城嘴角抽搐,干咳两声,甚是讨好地笑道,“于风那事又不是我设计的,我呢只不过是想看一场好戏罢了!你是王爷,更是我的男人,气量大,别与我这小女人一般见识哈!”
皇甫熠眸光深邃,一字一句道,“若不是纵着你任事态发展,我一开始就该将那女人结果掉,也就不会一看到那毒女留下的纸条,心瞬间高提起,担心你会出什么事。”
“我那会不是无聊嘛,不找些事做,会闷坏的。你该知道,我并非良善,触到我的逆鳞,我必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是我怀着宝宝,根本不能拿洛素罗怎样,否则我死无所谓,但宝宝出事的话,我会一辈子恨自己,更会死不瞑目……”头靠在男人肩上,连城握着包子的小手,嘴角露出幸福甜蜜的微笑,“看着我们包子这么聪明可爱,我觉得我当初的放任之举,很值得!”
皇甫熠收紧臂弯,转头轻吻着她额前的秀发,低喃道,“你若出事,我同样会恨自己,哪怕陪着你死,都绝不会自我原谅,会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坐正身形,连城忽地似想到什么,表情略有些严肃道,“皇上传你进宫都说了什么?”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皇甫熠只觉心里暖暖的,笑道,“没什么。”话是这么说的,但下一刻,一道明黄圣旨已递到亲亲老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