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星河感觉自己正在做一场很长的噩梦一样,他多么希望能一觉醒来,他正躺在都城家里温暖的床上,父亲坐在书房看书,而叶姨则带着岚月打扫房间。
但这不是梦,而是现实,岚月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躲在他背后,星河可以从那双冰凉地小手上感受到岚月的恐惧,叶姨和瓦利特师伯站在他们前面,瓦利特师伯的右手已经断了,而叶姨看起来也很虚弱,即便自己只是个小孩,星河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外强中干,虽然瓦利特师伯现在看起来还很强硬,但刚才变成那么高的巨人对他的消耗一定不小,而且那个叫做帕维奇的卑鄙的魔灵还抓了一个人质来威胁他们。
星河恨地牙都有些痒痒,但是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瓦利特面若寒霜的看着坡下,“我怎么知道你到时候会放人。”
碎石坡下,帕维奇高把手里的那个男孩举高,“你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不照做的话,他一定会死,我看看,他是叫重吾对吧。”说话的同时,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星河很想一拳打到他的脸上去,不过他没有那个能力,这三个月里荷东和叶暮雨有教过他一些东西,但是他们一家三口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在逃亡,哪有什么时间停下来好好练习一番,现在星河的水平至多能让几个不太重的小石子来回飘动一会儿。
那个叫重吾的男孩被帕维奇提着衣领举起来,眼泪在灰糊糊地脸上留下两条泪痕,星河能从他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他的恐惧,他记得这个小男孩,就是那个从酒馆里冲出去差点撞到叶姨身上的那个小男孩。
不知道帕维奇是在那里抓到他的,明明之前战斗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哪里有人质,那个男孩的身上沾了不少血迹,恐怕……
星河吞了一口唾沫,这里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太不利了,星河看到了很多披着暗红色披风的魔灵从周围的废墟中聚拢过来,细数之下,竟有十多个人,难道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么?
岚月躲在他的背后,小小地身躯正在微微颤抖,她很害怕。她本应该在都城的家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都是因为自己,因为那天自己任性的行为。
星河感到自己的眼睛变得有些热,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不过他努力克制,没让自己哭出声来,“这都是我的错。”星河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
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脑袋上,星河抬起头,看见叶姨微笑地看着自己,她的脸色很苍白,眉头微皱,看起来状态很差,但她还是蹲下来,让身体和自己处在同一高度,她替星河擦掉脸上的泪水,“嘿,这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用自责。来,把眼泪擦干,我知道你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她很温柔的看着星河,同时用手抚摸着星河的脑袋。
“嗯。”星河看着她点了点头,自己用手擦掉了泪水,当手碰到脸蛋时,星河感觉到上面有水,但并不是自己的泪水,而是从上面落下来的,星河抬起头,看着天空。
下雨了,从天而降的雨水很快变成了一场暴雨,模糊了星河的视线。
星河愣了,从离开都城的时候起,就一直有片乌云,沉默的停在他们上空,星河都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直到现在,星河才想起来,对啊,这时乌云,有乌云就会下雨,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常识。
忽然一道电光照亮了天际,整耳欲聋的轰鸣声紧接着而来。
“快看,是爸爸。”岚月突然叫了出来。
星河朝下面看去,透过雨幕,他看见了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帕维奇身后,正是他们的父亲。
荷东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帕维奇的注意,他突然地出现,看似很随意的把手搭在了帕维奇的身上,后者回头望去还没来得急做出什么反应就倒飞了出去,把一面本还没倒塌的墙给撞塌了,然后被埋在了里面,没了动静。
而帕维奇手里提着的重吾也落到了地上,瓦利特师叔见状急忙冲下土坡接住了他,两个人说了没几句话,重吾就哇哇大哭起来,瓦利特师叔用仅剩的独臂拍着他的后背在安抚他。
荷东走到瓦利特身边,两人面对面说了几句话,然后他转身看了眼土坡上面的星河几个,朝他们走来。
周围身披暗红色风衣的魔灵们都已经聚了过来,他们站在周围一脸警惕的看着荷东,但是并没有人轻举妄动。
岚月很高兴地叫着爸爸,然后扑到了荷东怀里,星河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他发现叶姨的样子有些奇怪,她看起来很悲伤,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不过因为雨水的关系星河不知道她脸上的水是不是眼泪,她看着父亲,后者牵着岚月走到她的面前,温柔地手放到她的脸颊上。
“还记得我们刚见面那天么,你穿了条绿色的裙子,那样子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