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的时候能见着,也就是相互点个头,唯一跟她有交集的就是佟贵妃,听闻她们曾经在万春亭喝过茶。
她们是邻居,不说交好,至少要认识一下,送了拜帖过去,从来都没有应过,她还委婉的跟皇上提起过,皇上只说她生来喜静,叫她别去打扰她。
她有时候觉得皇上并没有那么喜欢她,长春宫是僖嫔一个人的宫殿,里面只有她一个主子,这东西十二宫里,那个主位不是带着一两个低位的嫔妃,她自己宫里还住着亲姐姐。
宜嫔心下酸涩,强忍着收回视线。
于穗岁好不容易熬过了这宴会,她是再也不想来,这就是大型的表演现场,她这个观众有没有都不重要,想着明年看看能不能跟康熙请假。
回了长春宫,于穗岁吃了一碗热汤面,上面卧着个煎得金黄焦脆的鸡蛋,她咬一口蛋,喝一口热汤,舒坦!
初二那天,于穗岁知道康熙又半夜发癫去了巩华城,皇后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坤宁宫里顿时乱成一团,这都什么事啊!
皇后生病,于穗岁不得不跟着其他人一样,一天两回的往坤宁宫跑,直到过了十五,皇后才有所好转,结果康熙他又去了一回巩华城。
皇后这倒下了就没起来了,一直到二月廿六,巳时,钮祜禄氏崩。
后宫里又开始如元后去世一样的流程,开始给继后守灵。
又到四月,康熙才再一次出现在后宫,那个时候,于穗岁刚刚知道景仁宫的乌雅氏庶妃有孕两个月。
康熙坐在西次间的黄花梨雕云纹的罗汉榻上,于穗岁看不出他有任何异样的情绪,不知道是康熙的城府越发深了,还是就是单纯的没有伤心。
“朕听说你又去宝华殿了?”她总是这般善良,芳仪去了她也去宝华殿,钮祜禄氏去了她也去。
于穗岁吃着杏仁酪,嗯了一声,她肚子饿了,不是很想说话。
康熙自顾自的蹬掉鞋子,盘坐在榻上,俯视着于穗岁,心里想着,这赫舍里氏该表功的时候沉默的很,平日里说起话来也是叽叽喳喳的,真到了该说话的时候,什么都不说。
于穗岁吃完点心,拿着帕子仔细擦干净嘴角后,她才抬头,看向康熙,问,“我脸上有什么?”难不成没有擦干净,嘴角上还有东西?
伸手摸了摸嘴角,没东西啊?
她不解的看着康熙。
康熙见她一如往常,心里有几分满意,嘴角洋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感叹道,“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如今她也过了二十岁了吧?这看着越发的娇艳,望着她那莹白玉润的脸,康熙招手叫她过去,触手还是如往常一般细腻。
于穗岁不明就里,只是附和着康熙说话,东拉西扯的,天南地北的闲扯。
忽的话题就转到了佟贵妃身上,“朕听闻你与表妹关系不错?”
表妹虽有小心思,但也直白。
于穗岁没有否认,目前来看她与佟贵妃大约能说的上是同事,“还可以,喝过几次茶。”
“你性子温良,她脾气虽是有几分骄纵,但人不坏,你要是喜欢可以多与她来往。”康熙道。
骄纵?????
于穗岁十分迷惑,她几次见佟贵妃都感觉还好,没有什大的情绪,这怎么到了康熙嘴里就是骄纵了,那她岂不是成了目中无人。
其实于穗岁也没有猜错,她在后宫其余嫔妃眼里的标签是:元后旧人、性格怪异不合群。
但是于穗岁也不能反驳,“我感觉这样已经挺好了,我也不是太喜欢跟人来往。”跟后宫嫔妃打交道,还不如她去宝华殿听妙言讲佛法。
她其实也不是喜欢佛法,只是她真的太无聊了。
这漫漫深宫,她困在里面,出不去,又无事可做。她觉得这些女人都是这样被关坏的,没事情做只能讨一个男人的欢喜,身家性命、个人家族荣辱都系于一身,想想都是一件难过的事情。
而后宫里这样的女人太多了,多到于穗岁见过后,转头就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