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渔船,缓缓地靠在了黄浦江那又小又破的旧码头上。
只是此刻,船老大正瞪大了两眼,看着那数百步外的河岸边上。
那里,此刻正有数不清的劳力,正在那边用竹木,正将一片河岸围住。
一根根粗壮的木桩子被砸进河床,此刻后方的河岸边上。
无数的车辆,正将一车车的石块,运送过来,然后朝着围住的那片河岸倾倒不停。
看着这热闹喧天的画面,船老大登岸之后,朝着码头上相熟的老伙计招呼道。
“许老六,那边是在干嘛?”
“那是咱们上海县新任的常县令,决定要兴建一座码头。”
“兴建码头,用石头?”船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些木板一朽,石头不就直接沉江底了吗?”
“看来你这段时间出海不清楚,用的可不仅仅只是石块,还要用烧制出来的一种叫水泥的玩意。”
“就是水泥厂烧出来的那种灰粉状的玩意,一旦遇水凝固之后。堪比砖石。”
船老大听了许老六的介绍,对方还指着工地旁边竖起的一块大木牌告诉船老大。
那里就有兴建好的新码头的模样,据说新建好的码头,不但坚固耐用,百年不腐不朽。
而且足可以依靠三五十条两三千料的大船。像自已这样的小渔船,那就更别提了。
“就咱们上海县这么个地方,要那么大的码头做啥?”
“难不成,这位郑县令想让全上海县的渔船都停到他这里来不成?”
船老大瞬间就警惕了起来,怕不会是这些官老爷为了收钱,特地弄出这么个玩意。
好将那些木质的老旧码头全给拆了,所有人只能集中停船,官老爷才好让那些差役来收钱。
“应该不会,县衙那边可是张贴了告示,这座新码头,只停靠各种商船。”
“就咱们上海县,哪会来那么多的商船?”
“这些官老爷的心思,谁知道,不过现如今,那位郑县令到底想要干嘛?”
“来了之后就大兴土木,闹得整个上海县都不安生。”
船老大努力地瞪大眼睛,朝着远处望去。
远处的上海县城仍旧是那样的矮小,破落,可是在上海县城外在。
似乎到处都是工地,忙碌的工人们正在兴建着一座座的工坊。而且每一座都规模不小……
。。。
“府尊大人,这些日子,那上海县那边,可是从我们华亭县这边招揽了不少的百姓过去。”
“足足有千余口,甚至有些百姓还是举家迁徙往那上海县。”
“还请府尊大人为鄙县作主才是。”
赵知府看着跟前那位情真意切,表情幽怨的华亭县李县令。
面色微微一沉,语气略显有些不耐地道。
“常县令不过是招募工人,那些百姓前往,想来是因为如今上海县用工甚众,那些工人思念家人,再加上两县之间往来不便。
所以,举家而往,也没什么问题,等到上海县那边的诸多工程结束,那些百姓为了生计自然也就回来。”
“莫说是华亭,便是青浦也有不少的百姓往上海县诸多工坊。”
“再说了,百姓前往上海,也不过是希望能够卖力糊口。”
“难道就因为这个,本府就要差人阻挠?”
“这要是传到朝堂,你觉得陛下会惩治那为百姓分忧的常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