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
这不就是草稿纸上写满的名字吗!
绍池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些零碎的线索拼凑在一起。
“是我疏忽了……”他喃喃道。
他仔细地检查了所有的卧房,却唯独将这间柴房落下。
“你说什么?”赵佳禾不解地问道。
“首先,村长夫妻有两个女儿,因为重男轻女,小女儿很有可能被他们亲手害死,大女儿则被卖给了村里的老光棍。假设这个老光棍……就是李守财呢?”
“不……不会吧……”冯凯有些惊讶。
“昨天我和赵佳禾去了哑女和李守财住的那户院子,因为火灾,李守财死了,而哑女下落不明。院子的大门上拴着一把铁锁,显然这是有人故意放火烧死李守财。
“哑女被隔壁的祖孙二人收留,她住的那间卧室里有一沓草稿纸,字迹十分漂亮,诗词的储备量也不低,内容又都是思念家乡的词。
“村里曾经有过一个老师,可因为村里人的骚扰和偷窥不得不辞职离开。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写出这么漂亮的字?
“读过书的姑娘,怎么肯嫁到这样的地方?
“排除种种不可能,剩下的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哑女是被拐卖到清明村里的。
大女儿逃跑了,所以村长夫妻拐来了哑女代替大女儿。这也是为什么村长家的柴房里会有“沈南”这个名字的原因。”
众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可又想不出更加合理的解释。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单方面的推测。要想确认事情是否像我猜测的那样,还有一个更加简单的办法。”
……
赵佳禾随手将饭菜扔在桌子上,餐具和桌面接触时发出一声巨响,李春花被吓得一哆嗦。
“拿走,拿走!我儿子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快拿走!”李春花侧躺在床上,她回头,见是他们,她又将头转了过去,继续哀嚎着,“我苦命的儿子啊……你死得好惨啊……”
“哑女,是你们拐卖的吧?”绍池开门见山地问。
听到这话,李春花突然不吭声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眼神飘忽不定。她坐起身,强装镇定道:什么哑女?我听不懂,谁是哑女?”
“别装了。”赵佳禾手中把玩着一把水果刀,目光凶狠,“你和李守财的勾当,我们都知道了,我劝你老老实实地交代,不然……”
他毫不费力地将水果刀插在桌子上。
李春花看了一眼闪烁着寒光的尖刀,慌忙道:“我说!我说!”
她深吸一口气,吞吞吐吐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在李耀祖之前,她曾生过两个女儿。
大女儿叫李招娣,长得水灵灵,一张标致瓜子脸,五官生得端正。村长早早地替她做好了打算,成年以前留着她在家里干活,成年以后卖出去换彩礼。彩礼钱用来帮那个还不存在的耀祖娶媳妇。
二女儿只有几个月大,还未取名字,村长媳妇就已经怀上了第三胎。
为了这一胎不再是女儿,她想出了一个办法——往二女儿身上滴滚烫的蜡油。
二女儿疼得哇哇大哭,胳膊上起了一个又一个水泡,伤口还没愈合就又添新伤口,身上几乎没剩一块好皮。
而夫妻二人并没有丝毫的心疼,反而念叨着,不要再来我们家了……
这种折磨一直持续到李耀祖出生。
既然得了梦寐以求的耀祖,二女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某一天夜里,村长抱着刚会爬的二女儿,来到院子里的水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