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她仍然躺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她拿过遥控器打开了遮光窗帘,晨曦的光亮照射进了房间里,一切都静悄悄的。
墙壁的挂钟显示时间刚刚凌晨五点半。
安然下意识看了眼身畔,没有男子睡过的痕迹,他昨晚没有在这里留宿。
她轻轻松了口气,因为现在她实在不想再见到他。
安然无法面对昨天发生的一切,只能用消极的沉默来应对这毁天灭地的伤害和撕心裂肺的悲痛绝望。
她颓然地发呆,浑身都提不起一丝力气来。从昨天早晨进食到现在,她水米未进。
但她并没有感到饥渴,也许是丧失了求生欲,也许是注射过营养针。
这时房门打开,鲍元清拎着一罐鸡汤,满脸紧张地走进来。
“姐们,你你你……到底怎么了!”鲍元清放下鸡汤,快步走到床前,盯着安然打量。
安然还算平静,对她伸出一只手:“你来得正好,帮我一把。”
鲍元清把安然扶下床,这才发现她右脚竟然缠着厚厚的纱布,更加吃惊:“你脚怎么了?”
“不小心被东西硌破了……没事,这不还有一只脚吗?”安然勉强扬了扬嘴角。
她的镇定和坚强在鲍元清的眼里看来就是强颜欢笑,所以鲍元清看着她的眼神更加担忧和同情了。
安然在鲍元清的搀扶下去了洗手间。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安然洗漱完毕,又在鲍元清的搀扶下回到病房的床上慢慢躺下。
“唉,好好的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姐们,你想哭就哭出来吧!”鲍元清满脸担忧地打量着一脸平静的安然。
安然轻轻摇头,语气有些疲惫地道:“昨天已经哭过了……就不想再哭了。”
横竖眼泪解决不了问题,哪怕她把眼睛哭瞎了,卓佳萱仍然活蹦乱跳,她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哭泣对她来说只能冲洗眼球,其余没有任何用处。
“到底怎么回事啊?”鲍元清有许多问题想搞清楚。
安然瞥了眼旁边桌子上的汤罐,轻声地问道:“你带来的补汤不快喝就凉了哦!”
鲍元清这才记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赶紧起身给安然盛鸡汤。
整个过程,安然都没问鲍元清是怎么知道她流产的。因为她心知肚明,当然是聂擎宇通知鲍元清来的。
罐盖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安然用力吸了吸鼻子,肚子咕噜了两声:“好香啊!”
“你想吃东西?”鲍元清喜出望外,还以为她不会有什么胃口呢。
安然接过汤碗,喝了几汤匙浓汤,有些意外:“我怎么觉得这鸡汤……味道很特殊,好像在哪里喝过,可是又记不起来在哪里喝过。”
鲍元清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若无其事的安然,轻声地道:“当然是我亲手煲的……你以前喝过的。”
安然不再说话,低下头喝汤吃肉,很快手里的碗就吃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