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疑问让怜影脑子里乱哄哄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备一点一点地抽丝剥茧般将这件事弄清楚。
怜影伸手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她连忙扶住身边的墙壁,靠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最近怎么只要一用脑便会头晕目眩?难道是忧思过重了?怜影扶着墙壁缓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身体愈发乏困,怜影强忍着睡意,仔细思索起方才的事情来。
刚刚那么一推测,怜影已经能大致确定下单之人一定是鲁国公府之中的人了。而鲁国公府里的人,有心害她的除了王燕母女,便只剩下一个纳兰芜雪。可是黄金千两可不是小数目,断不是纳兰芜雪能够拿得出手的,如此看来这件事便只有可能是王燕母女做的了。
怜影闭紧了眼,无声叹息了一声。王燕母女可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这样的话,也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想通之后,怜影终于忍不住汹涌而来的困乏之感,沉沉睡去。
红烛推门而进,见怜影已经睡着了,替她盖好被子后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绿意在门外悄声问道,“小姐睡了?”
红烛轻轻合上门,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走到了廊檐下。
“小姐这几日瞧着怎么越发惫懒了,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绿意有些担忧。
红烛眉宇间也满是忧色,她转过头看了眼门窗紧闭的屋子,思索道:“像是那次落水后才有的,难不成是什么后遗症?”
两个人都不是大夫,讨论了几句仍旧无果之后便也各自散去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红烛与绿意离开后,一个瘦小的人影从廊檐下的茂密的花架之后闪了出来。
若是红烛和绿意还在,一眼便就能认出来这人是谁——这瘦小的丫鬟正是春安。
春安从花架之中出来后,神色便十分慌张,她低了头匆匆赶回自己的房间,直到合上了门,才长舒一口气。
她先是站在门后呆愣了许久,突然却快步走向床边,只见她从床边搬出一个半旧的首饰盒,打开后,里面也没几件像样的首饰,唯一能看的便是一只镀银的簪子。
那簪子像是新打的,上面银饰的光泽还很足,春安将它拿到手里,细细地看了几眼,才哆哆嗦嗦地将银簪的上面掰开了。
原来这银簪并不是普通的簪子,其中另有玄机。
春安对着光,仔细看了眼银簪之中的东西还在,脸上惊惶神色才稍稍平复了些。她又仔细将银簪合上,归复原位,才瘫坐在床榻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幸好没有被发现。春安心底逸过一丝侥幸,她缓缓闭了眼,却有泪水从脸颊滑落。
二小姐,请您原谅奴婢,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的。二小姐……
春安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渐渐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