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报信,“奴才探听到……陛下竟要将您许配给穆王世子。”
“……谁啊?”
不认识,说许就许啊?!可笑!
“呜呜……殿下,您受委屈了。”
风霆眼圈泛红,看着公主落魄至此,他痛心疾首。
“都怨我无能,害你在树上挂了整整一日。”
“不,我喜欢上树……”
先帝驾崩不过一个月余,八公主就被太后扔到了冷宫,周遭伺候的仆役全被调走了,只留下这个资历浅又呆愣的小太监风霆。
众皇子对此置若罔闻,没一个肯伸出援手。
如今的小公主裹着一身脏污白裙,甚至连件像样衣衫都无,情形比最低等侍女还凄苦。
绑着碎布条的细指端起一碗尚有余温的红豆粥。
犹豫了许久,他终于捏起瓷勺缓缓舀了一口。
“这可如何是好啊!”风霆泣不成声。
“穆王世子残忍无情,上次当街抽打一个无意冒犯他的女子!差点将人命送了去……”
“殿下若是嫁过去可不得……呜呜怎么办?”
小太监抱着屋里的柱子哇哇大哭。
沉默地盯着碗中发黑的红豆,平时不喜言语的小公主萧星星忍住不踹小风子出去的冲动,“……你?”
“去外面哭!”
小风子抹了抹脸,嘶哑道:“殿下……我们不如去找谢公子帮忙,也许他有办法……”
少年小口小口地喝完红豆粥,没有回答,甚至根本没想起来他提的人是谁?
夜凉似水,银白洒满瓦片。
“殿下……您说好不好啊?”小风子泪眼朦胧地瞅着萧星星像猫儿幻影一般窜上屋脊。
他心头酸楚,踮起脚想跟上去试试,一只轻飘飘的旧鞋翻砸下来。
“别吵我睡觉。”
小风子低头哽咽,紧紧抓着翻露出大破洞的布鞋,碎碎念:“太过分了,他们也不给殿下留个丫鬟……”
一时想到自己没法服侍公主洗浴,难过地捂着嘴继续躲角落哭去。
半晌后,少年才回屋躺在简陋床榻上,抬手揉开雨雾氤氲的睡眼。
依稀可见他乌发散乱、眉宇间泛着隐忍与倦意。
“啊!”扭动翻身时硌到手指的伤。
“该死……”
“主人,您要按计划来,可不能因为中途稍许挫折就放弃……原来的人物路线太惨了呢!”
穆王府世子,穆琦名动京城,其骄纵暴躁之名无人不知。
然而尽管如此,皇上帝仍因他父亲昔日功绩深厚——既是先帝良师也曾立下护驾之恩,特赐幺妹萧星星以续穆家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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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按照天命所定剧本,穆琦向来对女色兴趣缺乏,反与七殿下萧焕情谊深密。
那八公主性情木讷单纯,她虽入了王府却遭到穆琦冷落,而穆琦与萧焕并肩往来于花市灯会间毫不避忌。
受尽寂寞苦楚的萧星星一心求得福佑子嗣,在某次清幽僻静的寺院中偶遇自幼青梅竹马、今已身居高位的故人谢澜。
二人一时罔顾伦理重燃旧情,萧星星怀上了谢澜的孩子。
谢家和穆王府向来水火不容,双方在朝堂上也是政见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