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依稀间,还能听见女人的问询。
虞幸和赵一酒对视一眼,转身开门,就见小孩的篮子打翻在地,他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翻着眼白。
对面,一身红衣的女子和一个病殃殃的青年书生也推门向外看,两人脸上都带着忧愁与疑虑,却没人来扶一把地上的小孩。
还是貌似一直没回房的伶人站到小孩身旁,欣赏了一会儿惨状,才假惺惺把人扶起,靠着他坐下。
樵夫拎着把斧头匆匆前往了那排没人住的房间,一脸怒气冲冲:“哪个不长眼的瞎跑,想害死——”
一见到虞幸和赵一酒出来,他愣住了。
“你俩怎么在这?”
虞幸无辜得很:“不在这儿在哪?”
樵夫已经到那排房间门口了,这时候却突然像是不敢进去,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们。
这是咋回事?
人都齐了,今天来借宿的三个人,包括他们原本就住在荒屋的四人,现在有一个算一个,都开了门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呢。
他本来以为是虞幸或赵一酒其中的一个手脚不规矩,刚来就偷偷去了别的房间,居然不是!
那是谁在……在里面砸碎了东西?
见鬼了不成?!
这个认知让樵夫开始发抖,他畏惧的将手放在了门上,却不敢打开。
伶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瞧各位如此紧张,里面住着什么重要的人么?还是放着什么值钱的东西?”
“没,没有。”樵夫咽了口唾沫,将手放下了,退后一步,“算、算了,等到晚上我再、再进去看看。”
说着,竟然直接不打算开门查看了。
虞幸想,那动静百分百是亦清弄出来的。
可亦清的鬼身大多时候无法触碰,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一只虚无缥缈的鬼魂,闹出这种动静?
而且这么一来……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的云姑娘和宋书生也出来了。
宋书生靠在门框上,好像动一动都费力,脸色惨白如纸,眼下泛着青黑,双手的指头细得像是只剩下皮包骨头。
云姑娘则一身血色襦裙,口脂艳红,没有盘发,一头乌黑的头发就这么披散着,隐没到门缝后的黑暗里。
在虞幸观察时,云姑娘眼神一动,直直朝他看来。
四目相对,云姑娘勾唇一笑,表情凄凄楚楚,好像受到了什么不公与委屈,却只能强作笑颜。
总之,这是个一眼望去就很有故事的女人,加上日记里的记载,还给她蒙上了一层危险可怖的滤镜。
“你们看。”宋书生咳嗽两声,说了他今日的第一句话,“饭菜好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院里的饭桌。
不知什么时候,桌上多出了一碟碟精致的菜肴,百糯的米饭分开来装好,一碗、两碗……刚好八碗,整整齐齐地放在八个小凳子前。
“先吃饭吧。”樵夫把斧子往旁边一扔,有点不自然地挠挠头,“不管什么时候来饭都必须吃完,不然可要坏事的。”
“能坏什么事呢?”虞幸凑过去接话。
“受伤、死人……很可怕的!你们不想出事,就赶紧吃饭吧!”樵夫眼里还有尚未褪去的凶恶,却强迫自己做出一副友好的模样。
云姑娘彻底从房里走出,一丝不苟关了门来到桌前,本想搭话,却看到了什么,眼里水光一颤:“饭……多了一碗。”
一时间,四个荒屋住客的脸色都瞬间阴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