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带着笑意,张开手掌,对着血肉和白骨发出了两声渗人的哼笑。
谷颗下一秒,伤口蠕动着,肉眼可见的重新生长,很快光洁如初。
但黑纹实打实地增多了,短暂的适应过后,虞幸半引导半放任地看着黑纹纷纷加入到树形纹路的根部去,他撸起黑袍的长袖,黑色纹路已经延伸到了他的肩膀。
“啊,社会人,大花臂。”他举起胳膊,“我也是有纹身的人了。”
一直很在他旁边不肯走的饿鬼:“……”
不知道为什么,带着浓浓诡异美感的鬼纹居然会被这个人类用如此肤浅的比喻来类比。
真是……算了,这个人类能喂它吃东西,说什么都是对的。
欣赏了一会儿鬼沉树牌纹身,虞幸放下胳膊,蹲在原地托着腮思索。
其实肉身上的纹路,他不是第一次见,第一次见应该是……
墓穴的深渊处,他带着无上快感一跃而下直至底部时,看见的喻封沉。
喻封沉身上的黑纹就是这样,不仅覆盖了整个身体,也更自然更契合,宛如原本就是一体,天生就该待在喻封沉身上似的。
在对方身上的黑纹,才是真正的诡异美感,与生俱来,令人惊艳。
想到喻封沉,虞幸摸了摸下巴。
他会变成鬼沉树的目标,喻封沉没道理不会,只是不知道鬼沉树会把喻封沉也放到这里来,还是会另外寻找一个吸收喻封沉的方法。
他有种感觉,看喻封沉那个样子,和鬼沉树的联系应该更深,知道的也应该更多才对,如果现在他们两个能见到,他就可以从喻封沉身上得到很多关于鬼沉树的信息。
或许还有女巫的信息,喻封沉曾经把自己的黑猫给女巫带,两人的交集不会太少。
沉思了一会儿,虞幸将注意力拉回到现在。
他对饿鬼挥挥手:“来,兄弟帮个忙,在这儿按个印子。”
饿鬼一步步挪过去,依言,用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在木板上按了个手印。
这样一瞧,虞幸就能顺理成章地把破坏灶台的锅推到饿鬼身上了。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到处打劫食材的鬼物们,什么也没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食房。
下一个目标是娱乐区。
这里让虞幸注意的地方,不是别的,正是其本身存在的合理性。
就这些信徒,天天只能在木屋外活动十二小时,平时又要在蒲团上赞美木神,又要完成任务,又要吃饭洗澡,似乎还得种田,然后动不动就聚在一块,听神谕、迎接新人。
就这,还需要娱乐?
娱乐区能有什么,他们连身体交流上的娱乐都能在外面正大光明的进行,总不至于还会设立什么台球室、赌场之类的吧。
所以娱乐区的存在本身就很令人在意,正好今晚闲着也是闲着,趁没人的时候去娱乐区逛逛再好不过了。
虞幸赤脚走在路上,时不时就会看见一只摇晃的鬼影。
可那些鬼影看到他后停顿一会儿,就会立刻离去。
走了一段距离,虞幸回头,果然看见大头饿鬼正远远的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