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在某个节点和正常规则产生了偏差。
不经意间,逻辑上可以说得通的事情就变得荒诞起来,隐隐宣告着一个事实——
这次,虞幸真的猜错了。
周雪真不是进了墓园才出的事,而是在地铁站就已经失踪,而赵儒儒完全意识不到她在虞幸这儿丢失的时间,正着急的寻找着人。
他看着那盘贡品苹果,总觉得它莫名刺眼起来:“奇怪。”
一路上都没看见过反方向离开的人,来祭奠的会是谁?现在这个人在哪里,会不会正躲在暗处看着他?
如果他计算出来的最终结果是错误的,只能说明中间某个变量产生了误差,他认为梁二妮的鬼魂曾经对周雪有过恶意,必须由“周雪在墓园看过奶奶后失踪”这件事来佐证。
可现在靠近源头的部分不一样,他所有的推测就都不成立。
“看来是出发点错了。”虞幸低声道,“这样的话,梁二妮不一定与主线无关,所有线索都要重新组合排列。”
“啊?你说什么?”电话那边的赵儒儒疑惑地问。
他顿了顿:“没什么,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找你。”
“好,周雪千万不能出事,好在我刚才已经去女厕所起过卦了,她短时间内没有什么危险。”
赵儒儒很快截了个图,在微信上发给了虞幸。
电话暂时挂断,虞幸这才看到,在他对着墓碑说话的时候,赵儒儒已经打了两个微信电话给他,可是“方幸”对这类邀请的设置是禁音,导致他没有接到。
“电话是鬼模仿赵儒儒打的”这个可能性也无限减小了。
虞幸一言不发,他脑子里隐隐出现了某些碎片般的灵感,可由于太虚无缥缈,暂时还成不了型。
这样也好,虞幸想。
游戏嘛,就是要有点挑战,才能带来乐趣。
他越来越觉得,第二阶段的任务绝对被那位特邀嘉宾篡改了很多。
只有伶人,才能跨过漫长岁月,抓住他的思考习惯,从而给出完美的误导。
可正因如此,虞幸也会是最能反向推导出伶人想法的那一个。
他转身,望向下方广阔的碑林,面色如常。
直播间的观众甚至不能从他的表情里察觉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殊不知,如果他眯起眼睛,或者自目光中闪过玩味,都仅仅意味着他饶有兴趣而已。
当虞幸真正兴奋起来的时候,他往往会把这种感觉藏在最深处,无论内心是火山喷发还是万里冰封,都有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其剥离出来,产生一道叫做“孤独”的壁垒。
壁垒坚不可摧,里面笼罩着属于虞幸一个人的秘密和玩具。
疯子和疯子,如果不合作,就总要较量出个输赢的嘛。
……
地铁站人挤人,周末的到来使人流量硬生生提高了一个等级,赵儒儒混在人群中,以斜挎包挡着手部的动作,试图在吵闹中算出周雪的位置。
很可惜,算卦需要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下进行,过分的吵闹让赵儒儒心生烦躁,筷子在手里转笔似的转了一圈,愣是一点东西都没感应到。
她眉头皱起,要不是在女厕所算出来的卦象不算太差,她这会儿已经要爆炸了。
即便如此,周雪的踪迹还是一点儿影子都没,这女人就好像一滴水,融入了平静的湖面里。
“啊啊啊太烦人了。”赵儒儒深吸一口气,维持住了平日里冷静的形象,不情不愿地收起了算卦工具。
她精通卦术,但起卦消耗精神,尤其是短时间内不断起卦,对她的理智是个不小的伤害。
为了安全,她一段时间内不能再算了,只能靠眼睛找。
有人可能会觉得,赵儒儒太废了,打不了跑不了,推理能力还不亮眼,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算卦,就这样限制还那么多。
事实上,预言、占卜、算卦等能力,在推演者中远比高武力值受欢迎,因为只要有这种人在,就意味着在关键时刻,倚靠这些能力,团队能避免很多死局。
赵谋也是因为在一件祭品种获得了罕见的占卜能力,才迅速崭露头角,最终稳稳带着自己这条直线爬升到本家都要重视的程度。
赵儒儒在本家的重要性比起赵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挤在人群中,心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