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郑长素身形一闪就强攻了上去,但她所有猛烈的攻势,都被黑衣人轻而易举的化解,郑长素心中渐渐腾起一种无力感,黑衣人和她之间的打斗,简直就像大人在逗弄一个小孩一样,前者游刃有余,像玩一样,后者拼出了吃奶的力气,却连对方一片衣角都碰不得!
黑衣人对于郑长素的纠缠不休,似是有些不耐,趁着郑长素反身用胳膊肘袭来的时候,直接顺势将郑长素的胳膊反手摁在她的背后,另一只手压下她的肩膀,让她只得保持弓腰被人制住的姿势,反抗不得!
“你是什么人?”郑长素喘着粗气问道,却又趁机突然抬起右脚后踢身后黑衣人的下三路。
黑衣人不慌不忙的收回按在郑长素肩上的手,挡住她的脚,郑长素本想趁次脱离黑衣人的挟制,却没想到这人的动作竟然快如闪电,一把扯住那个被他制住的手,将郑长素拽了回去,令一只手直接掐上了她的脖子,随着手掌的快速收紧,窒息感瞬间向郑长素袭来,就在郑长素以为她今天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脖子上的手却又突然一松。
“咳咳咳咳!!咳咳……”空气猛地涌入鼻腔,带起胸腔灼烧感,郑长素大口大口的近乎贪婪的猛吸着空气,因为那双充满威胁性的手还摁在自己脖子上而不得不将头随手后仰。
郑长素缓过气后,侧眼就看见男人的脖子,她脸上却突然一变,脱口而出一个名字:“沈清之?!!”那熟悉的药香味道,她几乎是日日闻见。
男人微低下头,面罩虽然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从这个角度郑长素可以看见黑衣人左右眼角下各有一颗的泪痣:“不,你不是!”沈清之的眼睛下面没有泪痣,沈清之不会武功。
郑长素又猛吸了一下黑衣人身上的药香,和沈清之身上的是不一样的,这个味道比沈清之身上的多了一点什么,她的眼睛快速闪动,电光火石间,脑子里此时砰的一下闪过一个被自己忘了很久的片段,这熟悉的动作,玉水寨!黑衣人!!柜子!!!
“是你!!”郑长素认出此人,咬牙说道,那双凤眼腾地瞪大。
“……”黑衣人一如既往地沉默,从头至尾看都没有看郑长素一眼。
黑衣人此时的沉默对于郑长素来说,便是一种默认!
黑衣人制住她脖子上的手突然向下用力,她的脖子便跟着被扯了下去,接着一个低沉冰冷犹如毒蛇信子一般的呼吸扫过她的耳畔,留下两个字“窗户!”
“什么?”
黑衣人一只手快速在郑长素手肘处一点,手上一麻,同时她腿弯处一痛,一麻一痛瞬间让她短暂的失去行动能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堂而皇之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过了一会儿,手肘上的麻意渐渐退去,郑长素紧紧盯着那个黑衣人离开的方向,最终还是揉着腿弯,一瘸一拐的向普惠大师遇害的禅室走去,先蹲下来查看了一下晕倒的武僧们的呼吸,呼吸平稳绵长,是被那人打晕了,没有生命危险!
郑长素这才放心的进了禅室,屋内一扇窗扉半开着,月色将屋内照的很亮,她收敛思绪,借着月光,朝地上那摊褐色痕迹那里蹲下,这些褐色痕迹正是普惠大师那日遇害流出的血,这样多的血量,足以证明普惠大师那日和他们分别后,刚进屋里没多久恐怕就遇害了,更甚者,凶手当时恐怕早就蛰伏在某处,只待伺机而动。
她那日正是忽略了这些血量,人体内流出的血量其实就代表着人死后的时间,郑长素闭上眼回忆了一下当时禅室中的情景,霍的睁开眼睛,喃喃:“整整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的时间可以做多少事情?她只知道这半柱香时间足以让有备而来的凶手抹去自己的痕迹,甚至更多……
“窗户。”耳边突然闪出方才那个黑衣人冰凉如蛇信子的声音……
郑长素扶着腿站起来,腿弯越来越疼,使她的行动有些迟缓,挪到这间屋子唯一的那扇窗户前,她用手反复的开合这两扇窗扉,窗台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都显示着这扇窗户的纯粹干净。
郑长素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姑且先不论黑衣人的来意是善是恶,他既然刻意对她提及这扇窗户,那一定有自己没有发现的重要线索。
她背对着窗户站立,这个位置正是事发当日,莫三就根据自己手指指的方向站立过的地方,根据竹签刺入的角度,这个位置就是刺杀最合理的位置,也是暗器发挥最大效力的绝佳位置,凶手要刺杀普惠大师,他们推断出了两种情况:第一种,凶手在窗外,隔窗刺杀;第二种,凶手当时就跟普惠大师在一起,站在这个位置,趁其不备发射暗器!
莫三当时仔细检查过这扇窗户,还说窗纸并没有暗器破纸而进的孔洞,并且窗纸颜色一致,不存在替换的可能!顺着思维想到这里,郑长素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不!不对!半柱香的时间,窗户纸……完全有替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