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确定了大哥的安全,澹台清心中便松了口气,看见沈清之这有些突然的举动,从中自己瞬间领悟了些什么,匆匆说了句在外面等他们之后便携着夫人直接出去了。
“咳!”
耳边一声轻咳,郑长素瞬间回神,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就这一会儿已经有两个人说她的衣服系错了,自己又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弄,索性撇撇嘴,干脆直接抬起手皱起眉对站在跟前的沈清之说道:“还是你来吧?这衣服实在是太复杂了!”
沈清之叹了口气,后退一步,没有伸出手,只是口述告诉郑长素正确的系法:“带子是两两交叉相系,不是像你这样顺着系的。”
“啊?”郑长素恍然大悟,伸手直接解开带子重系,一点也不避讳人!
沈清之在长素的手碰上衣带的时候,就立刻背过身并闭上眼睛。
郑长素手上不停地动作,嘴上也不闲着:“清之,你刚刚那样说话吓了我一跳,你不想要我说出床上躺着的人不是澹台皓可以给我使个眼色啊!咱们相处那么久,最起码的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是有的!”
沈清之难得有些无奈:“是我考虑不周。”话刚说完,手臂上一个力道将他扯了一下,扯了一半又突然收回去了!
郑长素扯了扯突然想起来沈清之的身体不大好,收回手,然后直接转过去正对着沈清之,又发现他紧闭着的眼睛。
“清之,你睫毛真长!”羡慕一下睫毛真长的同时伸手拍了拍沈清之的肩膀,侧着身催促:“清之,最上面这个我够不着,帮下忙!”
耳边一声轻叹,那双消瘦却十分白皙修长的手指还是缓缓抬起,在衣带上穿梭,有条不紊却十分迅速的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扣,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郑长素又闻到那股淡淡的药香,总是觉得十分熟悉,到底在哪还闻过?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片段,却因为沈清之突然后退几步,浅淡药香突然远离,同时脑子里那一闪而过的东西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吧。”沈清之这次的笑带着几分不亦让人察觉的疏离,他似乎和这姑娘走的太近了……
“哦!好!”郑长素赶紧跟上,因为一直在想着怎么把方才脑子里闪过的东西抓回来,自然也就没大注意沈清之方才的话语和表情上的细微变化。
澹台清站在不远处,看见沈清之显然是有话要单独来说,皖苏夫人温顺的站在院里的桃树下,郑长素心中了然,自觉走开,给两个人腾出单独交谈的地儿,自己则朝皖苏夫人那走过去。
澹台清先迈开步子:“我想问问公子,府中这几日变故太多,公子可有头绪,我不能再让自己的亲人生生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过了今晚,三公子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只是,公子可有勇气接受所有结果?”
“为何不能?”
面前答话的澹台清眼中满是坚定,沈清之只好隐下眼中神色,不再多言。
“只是没想到,离府许久,再次回来竟然是父亲以亡,幼弟离世,兄长危在旦夕的种种噩耗,若是早知今日,当初清便不该堵这一口气,大嫂说得对,父子哪有隔夜仇,可惜我已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悔之晚矣!”澹台清言语中是浓浓的悔恨与悲伤低落。
对于澹台清还称大夫人为大嫂,沈清之倒是有些意外。
澹台清看出了沈清之所想,笑了笑说道:“我不相信大嫂会害人,我虽不会查案,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此次回来,所有的人都有所变化,只有大嫂给我的感觉一如最初,从未改变!不过我一个大男人竟然相信感觉,公子是否觉得十分可笑?”
“不!”沈清之答,然后又压低声对其说了一句话。
听完后的澹台清脸上满是疑惑不解,沈清之却已经转身往回走,显然是否按照沈清之方才提出的做,全看澹台清自己抉择。
“夫人喜欢桃花?”郑长素问道。
纤细的手从花枝上收了回来,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郑长素没有立刻回答,反倒转身往回走,却又突然停住脚步,清浅声音中夹杂着几分郑长素读不懂的情绪:“我不喜欢花,所有的!一点也不喜欢。”
站在院门口,长素靠在门框上,眉头一直紧蹙目送着这两个人走远,神情恍惚,思绪不知道又飘到哪儿去了,直到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方才回神:“今日你也忙了一天,回去歇着吧,想必梅公子此刻也在担心你。”
长素双手环胸点点头,想想也是,只怕这会儿师兄也急坏了,看着那扇门长素叮嘱道:“乐尚没有性命危险了,只要按照我开的药方按时服用两月便可以恢复!至于刚刚屋里的澹台皓,我知道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但是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话,绝对要叫我,保证随叫随到!”长素调皮的眨眨眼,顺带拍胸脯保证,然后手向外指了指,示意自己这就走了。
“好。”沈清之答道。
……
“不谙世事的人不应该牵扯进麻烦的事情里,你说是不是?”沈清之背着身,以往清淡疏离的声音压低几分,院中只有他一人,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沈清之尾音刚落不久,四处寂静无风,却有一片树叶飘然落地,同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也悄无声息的站在其背后。
“我将这澹台府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你要的东西!”黑衣人说话的声音带着玩世不恭,狐狸一样的眼睛充满狡诈,一看便不是善茬,此刻说话的声音也是明目张胆,完全不担心里面的人会发现自己的存在,大摇大摆的直接坐到台阶上,倒是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