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天还未亮,云层便煞是厚重,似有暗潮涌动之危。
温千萤起的很早,将答应温婉的琼玉膏直接亲自送入宫中。
淮安王府则是四处张灯结彩,乃老爷五十大寿,府中众人皆忙的不可开交。
宋落落也在忙碌的队列中,一会负责张贴彩纸,一会去摆放桌椅。
听说昨天莫玄留了很多的琼玉膏当存货,暂时便用不着她去药房打下手了。
果不其然,府中也有不少下人苦中作乐,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戏班子。
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生,自然是没见过唱戏,没听过人唱戏,所以难免觉得感兴趣。
今日,彩月的分工与宋落落无二,二人一直忙碌着。
彩月不知道宋落落已经打包好全部的行李,就是靠着这戏班子溜出王府。
她煞是憧憬戏班子,在擦桌子的间隙,在宋落落身边念叨着:“我阿娘生前最喜欢看戏了,当时戏班子有不少义演,挣乡亲们的演出钱。”
“阿娘总喜欢给小生打赏几个铜板,大家也乐的开心。”
一边说着,彩月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湿润,接着开口:“虽然阿娘早就不在了,我也很久没有再看过戏。”
“可是看到丑角,还是忍不住想阿娘。”
“落落,你可喜欢看戏?”
宋落落不知为何,昨夜一直噩梦不断,虽然马上就可以逃走了,可还是心神不宁。
尤其是南寒溪一直没有消息,已经失联好几天了,她很难不担心。
明天便离开了,或许这一走,一辈子便见不着了。
也不知昨夜莫玄哪里去了,想问问他关于逃走的事,也找不到人。
彩月絮絮叨叨着,见宋落落不说话,脸色还怪怪的,便有些担心的凑过去。
“落落,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可是晚上做噩梦了?”
宋落落一愣,旋即对上了彩月担忧的眼神,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只是没睡好而已。”
话毕,她便继续自顾自打扫起了卫生,任谁看了,都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噗嗤。”
“果然以色侍人,落不得好。”
只见柳莺讥笑着站在一旁,与众多丫鬟对着宋落落好一通奚落。
“世子爷近几日忙公务没回府,听说是和丞相府的千金要好事将近了。”
“她一个侍妾都算不上的狐狸精,一旦丞相府与王府联姻,她连给林姑娘当洗脚婢都不配,可不就这样了?”
“嘻嘻,姑娘说的极是。”
“也不知是哪个没皮没脸的,以为榜上世子爷的大腿,便日后享尽荣华富贵高枕无忧了,说白了就是个贱婢,还痴心妄想跟了世子爷。”
“简直痴人说梦!”
众多丫鬟你一言我一语,三两句便把宋落落贬低到了尘埃里。
彩月越听越来气,当下便要撸起袖子去跟这些八婆理论,只是刚刚踏出一步,便被宋落落拽住了胳膊。
彩月不解的回头,便看到宋落落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彩月,不要惹事。”
“我没事的,何况她们说的也对。”
彩月气极,也顾不上说自己的以前,叉着腰就指着柳莺一干婆娘倒起了一对柳叶眉:“嚼嚼嚼,就知道嚼舌根子!”
“若是让王妃知道你们几个光明正大偷懒,绝对让绵竹好好照顾你们!”
柳莺等人身子一僵,表情齐刷刷闪过一瞬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