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帝和太后派来的特使,旁听了大理寺对驸马崔谨的审问。
崔谨抵死不承认,自己与那些刺客有关,还反咬一口,说自己是在回乡祭祖的途中,被刺客绑架,困于别庄中,直到长公主的死讯传来,他才被放出。
暗指有人故意构陷,想要让他做替死鬼。
关键时候,崔谨还让常公公拿出一条带血的白布,指认皇太孙身上有伤,是长公主被刺身亡那夜所受的剑伤,意指楚琰才是杀死长公主的真凶。
只是,两边皆是口头攀污,都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对方是凶手。
大理寺和府衙不敢擅作主张,只得请特使回禀太后和皇上定夺。
最后太后出面,以证据不足为由,勒令大理寺重审,放了崔谨,另行缉捕真凶。
各方心知肚明,太后的干预是为了护下楚琰。
可对方既占了上风,又怎会轻易罢休。
长公主遇刺身亡之事,一夜之间不胫而走。
京城有关皇太孙楚琰的传言,更是愈演愈烈。
先前关于东宫冰窖的案子,也被人旧事重提。
更有传言影射皇帝三个儿子的死,或许都与楚琰有关。
众口铄金之下,皇太孙楚琰本就恶名昭彰的名声,更是雪上加霜。
言官弹劾楚琰的奏章,雪花似的飞到皇帝的案头。
先前那些要联名上书请命彻查皇太孙的书生们,又开始闹腾起来。
皇帝默不做声,既不惩戒楚琰,也不平息舆论,只作壁上观。
与此同时,长公主的丧仪也不能再暂停,不得不继续办下去。
太后对长公主的死,深感痛心,决定亲自出宫前往长公主府吊唁。
她老人家既然要去,皇帝和皇后自是也要作陪,如此一来,后宫里但凡贵妃以上品阶的后妃皆随驾前往。
平阳长公主府上上下下,一边要配合礼部操办丧仪,一边要准备迎驾,忙得不可开交。
而卫国公府,作为长公主的外家,自是要出人出力,帮忙操持。
崔驸马更是事事亲力亲为。
他在人前做出一副深情悲痛的样子。
却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一人望着天上的明月,畅想日后再也不必对着长公主那个强势骄纵的女人卑躬屈膝,再不必虚情假意与她温存,再不必处处她面前陪小心……
更甚至,想到即将在时隔多年后,与心中挚爱的白月光赵贵妃近距离见上一面。
崔驸马只觉得心底滚烫,不觉笑出了声。
好不容易等到太后来长公主府吊唁这日,崔谨早早便起床,让常公公服侍他更衣。
粗麻孝服换了一件又一件,头发也是打散了重梳,来来回回折腾十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