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剑刃,正压在皇后的颈侧,“臣也觉得,她并非真皇后,臣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他对皇上不利。”
“胡闹!荒谬!”皇帝气指着他,“她是朕的皇后,还是你的叔母,你敢在朕面前,剑指朕的皇后,你这是想谋反吗!”
“臣不敢。”楚琰面无表情地道。
可他手里的短剑,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倘若皇后敢轻举妄动一下,那剑刃定会让她血溅当场。
若是寻常女子,遇到这种场面,定会吓得花容失色。
可现如今,皇后躯体里的芯子是盛坤。
盛坤自然不惧楚琰的威胁,“太子这是心疼了?还是你们夫妻二人,算盘落空,恼羞成怒了?”
“做贼心虚的,不该是我们呢。”沈灵犀似笑非笑地问:“娘娘能否告诉我,你素日里,最喜欢用桂花味的头油梳头,用这顶九龙九凤冠时,也只戴皇上在大婚送您那对东珠耳珰。为何您如今头油也不用了,耳珰亦不戴了,就连这指甲上的蔻丹都不涂了?”
“本宫大病初愈以后,对这些身外之物,皆已看淡,不想戴了,你待如何?”皇后义正言辞地道。
沈灵犀意味深长地笑笑:“你难道不该问我,皇上何时送过您一对东珠耳珰吗?”
皇后脸色微变。
皇帝的神色也是一凝。
沈灵犀气定神闲地又道:“而且,皇后娘娘向来不喜桂花的气味,只用花露油。”
“你莫不是连桂花油和花露油都分不清楚吧?”
她说着,又抬起皇后的手,啧啧道,“这指甲上的蔻丹,娘娘每个月都会补一回,便是当年小产,都没停过。这是娘娘自小的习惯,又岂会说停就停呢?”
“难怪慕怀杰死不瞑目,一直在念叨说你根本不是皇后。他说你非但不是皇后,还是个男子。”
慕怀杰一脸着急:“我没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他说了,他说了。”远远的,刘美人和两个后妃飘进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他说了好多,都是他说的。”
慕怀杰:……
刘美人朝沈灵犀使个眼色。
沈灵犀见状,松开皇后的手,也轻轻推开楚琰压在皇后颈侧的短剑。
楚琰将剑收于袖中,重又站在沈灵犀的身后,神色冷峻戒备。
而沈灵犀则将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上次我在坤宁宫,就觉得奇怪,皇后娘娘温婉端庄,哪怕是病中,在人前都是得体大方的模样。她擅刺绣,身上穿的衣裳,从来都是自己绣的图样,可这一位却只穿没刺绣的素衣。她不喜用女儿家用的香料,也不涂蔻丹,若非今日要来朝堂上,她这几个月都是素面朝天……”
“一个女子假扮另一个女子,还算容易。可一个自命不凡的男子,想扮成温婉秀雅的皇后,定会漏洞百出……”
说到此,沈灵犀转头看向皇后,话锋一转,“若我所料不错,那些死在冷宫的坤宁宫仆婢,应该都是看出你破绽,在背后议论过你的人,是不是啊,国师盛坤?”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朝堂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盛坤!
这个名字,令朝臣们皆变了脸色。
谁人不知,盛坤是前朝赫赫有名的国师。
前朝覆灭几十年,可国师盛坤的传说,却在大周流传不衰。
这些日子以来,京城里诈尸之事层出不穷,更何况,还有先前魏王用风筝引天雷,假借天命诈死复活之事。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今在这朝堂上,便是先前对鬼怪灵异之事嗤之以鼻的文武大臣,再听闻这种事,也不似先前那般武断。
更何况,依照沈灵犀所言,此刻附在皇后身体里的邪祟,是前朝国师盛坤!
众人皆打量着皇后,有些离皇后近的人,甚至还不动声色地往远处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