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洛博罗多夫放下电话,走到了伤员躺的行军床前,卫生员连忙往旁边让了让,以便能让自己的师长蹲下来。
他蹲下以后,看到躺在行军床上的警卫员还昏迷不醒,不禁有些担忧地问卫生员:“卫生员,救护车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到,他能支持得住吗?”
看到师长一脸担忧的样子,卫生员连忙回答说:“放心吧,师长同志,我已经给他包扎好了伤口,至少还能坚持几个小时。”
也许是两人说话的声音,惊醒了昏迷的警卫员。他哼了一声后睁开了眼睛,等看清楚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别洛博罗多夫后,他用微弱的声音问道:“师长同志,我这是在哪儿啊?”
“在连指挥所里,”别洛博罗多夫连忙回答说:“我们在返回的途中,遭到了伪装成我军战士的德军侦察兵的袭击,你为了掩护我,负伤了。”
警卫员听到别洛博罗多夫这么说,连忙追问道:“抓住他了吗?”
“放心吧,他跑不了,我们的人已经去追捕他了。”别洛博罗多夫抓住警卫员的手,安慰他说:“你负了伤,需要立即到后方的军医院去治疗,我已帮你联系好了救护车。”说完这句话,他扭头冲站在一旁的少校大声地问道,“少校,你的人怎么还没有抓住德军的侦察兵啊?”
少校被别洛博罗多夫这种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慌乱地回答说:“放心吧,师长同志,我手下的连长已经带着一个排去追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抓住他。”
不过没等到苏军抓到弗兰克,师参谋长为警卫员准备的救护车却先到了。一名卫生员从外面快步地走进了指挥所,大声地问道:“伤员在什么地方?”
别洛博罗多夫刚想问对方是谁,却看到两名担架员抬着一副担架跟了进来,顿时让连指挥所变得拥挤起来。他连忙冲着警卫员所躺的行军床一指,说道:“在那里,他的腹部中弹,需要立即手术,你们要尽快将他送到后方的医院去。”
卫生员听到别洛博罗多夫的声音,才开清楚站在面前的原来是自己的师长,连忙挺直身体回答道:“放心吧,师长同志,我们一定会尽快将他送到后方医院的。”
等卫生员和担架员抬着警卫员离开后,别洛博罗多夫问少校:“德军侦察兵逃跑的位置,是哪个营的防区?”
“是三营的防区。”少校连忙回答说:“他们和我们一样,除了正常的哨位外,还布置有暗哨。假如德军的侦察兵真的逃往那个方向,没准就能被我们抓住。”
听少校说三营的防区内,也部署有暗哨,别洛博罗多夫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步兵第78师在来到现有防区之前,是根本没有暗哨一说的,还是因为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一再强调,让每支部队在夜间执勤时,除了正常的岗哨外,必须增加一两个暗哨。刚开始大家都不以为然,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德军的好几次偷袭,都因为被暗哨发现而没有得逞,各部队才对暗哨重新重视了起来。
别洛博罗多夫点着头说:“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德军侦察兵,是在什么时候潜入我师防区的,但我想他对我们的防御部署,肯定有一定的了解。假如让他逃脱的话,德军明天就会有针对地攻击我们防守薄弱的地方,我们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别洛博罗多夫本来想留在这里等消息的,但却被参谋长的一个电话叫了回去,说司令员有急事找他。他只能向少校简单地交代了几句,随后便在少校派出的战士护送下,返回了自己的师指挥部。
他刚回到指挥部,来自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便再次打了进来。听到别洛博罗多夫的声音,罗科索夫斯基有些不满地问道:“上校同志,这大半夜的,你跑什么地方去了?”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别洛博罗多夫听出了罗科索夫斯基语气中的怒气,连忙辩解说:“我是连夜去巡视防务去了,不过没想到在途中遭到了德军侦察兵的攻击。为了尽快地抓住这个地方,我就留在了前沿。”
“抓住了吗?”罗科索夫斯基紧张地说道:“如果让他跑掉的话,德国人就会掌握你们师的防御弱点,并展开有针对的进攻。”
“您说得没错,司令员同志。”别洛博罗多夫有些无奈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在天亮以前,抓不住这名德军侦察兵,我只能考虑重新调整防御了。”
“等到天亮没准就会误事了。”罗科索夫斯基板着脸说道:“这样吧,我再给你两个小时,假如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还无法抓住德军的侦察兵,那么你们师就需要立即调整防御部署了,绝对不能给德军以可乘之机。”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别洛博罗多夫心里明白,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方案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在当前的情况下,要调整防御,肯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混乱,要是德军在这种时候发起进攻,势必会让自己的防线变得岌岌可危。“如果在规定的时候内,不能抓住德军的侦察兵,我一定会及时地调整防务的。”
“很好,上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语气淡淡地说道:“我祝你好运!”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到别洛博罗多夫打完电话,他的参谋长紧张地问道:“师长同志,我们真的要对各团的防务进行调整吗?”
对于参谋长的这个问题,别洛博罗多夫耸了耸肩膀,颇为无奈地说:“参谋长同志,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在这种时候,对部队的防御部署进行调整,就算我们准备得再充分,都会引起一定程度的混乱,更不要说这种仓促的调整了。”
参谋长听他这么说,不禁紧张地问:“我们的战士,能抓住德军的侦察兵吗?”
别洛博罗多夫摇摇头,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