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抬头看了一眼罗科索夫斯基,怒气冲冲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应该知道,我正在等译电员翻译一份密电,你却把我拖到这里来了。要是因此而耽误了大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看到朱可夫发火,罗科索夫斯基也不恼,而是笑呵呵地说:“假如你在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我才真的付不起这个责任呢。好了,元帅同志,我们回司令部去吧。”
两人离开了掩蔽部,沿着满是弹坑的道路朝前走着。好在到处都是燃烧的房屋,照亮了道路,使他们不至于踏空掉进弹坑。和罗科索夫斯基并肩而行的朱可夫有些不悦地说:“看来我们的空军表现得有点不尽人意,你瞧瞧,德军轰炸我们的时间长达半个小时,可鲁坚科的空军呢,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元帅同志,这点也不能怪鲁坚科将军。”罗科索夫斯基向朱可夫解释说:“我们能参加夜战的飞机不多,要是他们冒冒失失地赶过来,说不定敌机没打下来,他们先被我们的高射炮打下来了。”
离指挥部还有老远,罗科索夫斯基就看到外面围了一圈人,作为司令部食堂的那个木屋正在熊熊燃烧。他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他看到在围观的人群里有马利宁,连忙冲着他问道:“参谋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枚炸弹落在了食堂里,”马利宁用手一指还在燃烧的建筑物,“把没来得及疏散的一名厨师,和一名吃饭的参谋军官炸死了。在建筑物附近的一名哨兵和另外一名参谋,也负了轻伤。”
“见鬼,”听马利宁这么一说,罗科索夫斯基担心地问:“那我们的指挥部怎么样?”
“指挥部的所有窗户,都在爆炸中被震掉了,窗户上的玻璃全碎了。”马利宁看到站在罗科索夫斯基身边的朱可夫,又补充一句:“元帅同志刚刚待的那个房间,墙壁被震塌了一半,墙上和木桌上有不少的弹片,要是有人在里面的话,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朱可夫听完马利宁所说的话之后,沉默了好一阵,开口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谢谢你,是你救了我的性命。”
就在这时,坦克兵主任奥廖尔将军来了,他跑到罗科索夫斯基面前,把双手一摊,有些惊魂未定地说:“好家伙!我差点就被德国人的炸弹报销了!”
“怎么回事?”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么说,连忙关切地问道。
“是这样的,”奥廖尔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说:“我看到德军的飞机在投照明弹,便立即跳进了旁边的一条掩蔽壕。但敌机开始投弹时,我又离开了那条掩蔽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在屋里听到外面的爆炸声不断,但令人庆幸的是,没有一枚炸弹命中我的房间。等空袭结束后,我走出房间一看,自己刚刚曾经隐蔽过的避弹壕,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弹坑。”
“奥廖尔将军,”站在一旁的朱可夫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忽然想到要离开掩蔽壕的呢?”
奥廖尔冲朱可夫笑着说:“元帅同志,您有所不知,那个掩蔽壕里人太多太挤,而且背靠着壕壁,感到后背冰凉冰凉的,就好像待在坟墓里一样。我当时就想,要是德军有颗炸弹落下来,没准我就会被泥土埋住,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自己的屋里。就这样,我直接爬出了掩蔽壕,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奥廖尔的话,引来了周围的一片哄笑声。朱可夫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奥廖尔将军,你的运气不错,这样都能逃脱德军的炸弹,看来你将来的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的。”
罗科索夫斯基等朱可夫说完后,把马利宁叫到了面前,对他说:“参谋长,我们不能再继续使用现在的指挥部,因为不知道德国人什么时候还会来轰炸。”
“司令员同志,”马利宁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您打算把指挥部转移到什么地方?”
“不行,当前的形势,不允许指挥部转移,但我们也没有权利继续再冒险。”罗科索夫斯基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教堂,继续说道:“参谋长,你立即去找工程兵主任普罗亚科夫,让他尽快派人在教堂的花园里,构筑一些坚固的地下掩蔽部,我们要将指挥部转移到地下。”
“明白,司令员同志。”马利宁点着头回答说:“我立即让普罗亚科夫同志组织工兵,在教堂的花园里,构筑可以容纳指挥部的地下掩蔽部。”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