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冷声一笑道:“他小子就继续这么耍心眼子吧,我倒要看看,他能给我装这个断袖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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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这个时侯湖边这梅林里的景致可没有这般好,偏是今年这个天气冷得虽然早,却偏生这阳光也好,此时赏赏梅看看景倒也是极好的。”王妃携着奇嬷嬷的手冲着李春娥笑道“前面便是梅花庵,往年也常有贵族的女眷来此赏梅带求姻缘签的,今儿个人却象是多出不少来啊。”
李春娥笑了:“娘,您忘了,今天是腊月初三,本朝的小女子全是喜欢在这一日拜红娘子求好姻缘的,哪怕是已婚女子也喜欢这一天来庵里拜一拜,好保佑着姻缘美满,夫妻恩爱。”
王妃抿唇一笑不再说话,这梅花庵本是皇家庵堂,香火极盛,周围的园林风景也好,常有贵族女子来此赏梅,赏得累了就近找个风雅的地方坐着喝喝小酒赏赏花,更有那成年男子在这一天到这梅园里来,说是陪着母亲姐妹来赏花,其实为了这一天来看姻缘的,若是那梅林深处,谁家的公子与谁家的小姐两相望去对了眼神,直接互赠信物定了情的也不少。
王妃想到这里,就又往身后看了看,元泓今天特地陪着王妃和春娥过来,适才说是去拴马,这会儿还不见过来。
王妃引了春娥到一旁的亭子里先坐了,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不由得嘴角一翘:果然,今天她也来了。
杜若夕由张映雪牵着手从庵堂里出来,径直奔着这梅园里便来了,梅园里的风景极好,这姑娘们的音容也是美的,张映雪今天心情大好,扯着杜若夕左看右看的,小嘴里说个不停,这一枝红梅娇俏,那一朵黄梅芬芳……
杜若夕兀自甜笑着与张映雪攀谈几句,一抬头却见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走来,仔细一看,可不正是元泓吗?
杜若夕微微一怔,正不知该如何前去打招呼。元泓反倒坦然走上前来先冲着张映雪一抱拳:“嫂夫人好,陆兄这会儿怎么不见?”
张映雪低身一福还了个礼:“二世子有礼了,陆郎今天有事未曾过来。”
元泓又转身冲着若夕一笑,点头示意道:“杜姑娘好。”
杜若夕神色略尴尬地回了一礼道:“二世子好。”到底是姑娘家,脸皮薄,当众一和他说话脸就红了。
王妃离远处看了,心中暗自冷笑,提高了声音道:“泓儿,过来吧,我和你家春娥都等你等着急了。”
杜若夕和张映雪同时回头往亭子里看,同时低身冲着王妃福了一福。
元泓坦然一笑道:“母亲叫我了,你们二位请自便。”
元泓折身向着亭子里走去,春娥已经将一件大披风给他递过去披在他肩膀上,顺手又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心。
元泓接了茶与母亲和妻子谈笑风声,神色倒是坦然得很,这却让张映雪很是看不懂了。
杜若夕偷眼看到王妃冲着自己眼神一瞥,那股子眼神里面暗含深意,杜若夕感觉浑身一阵子不自在,转身就要拉着张映雪走,刚转出一个回廊,突然林子里听到有人一声怒斥:“你要做什么?”
听那声音尖利,象个男人,却又象个女人。
只见梅林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个阴柔的男子来,身后跟着个五大三粗的华服男子,腊黄着一张脸伸手就扯着前面那美貌男子的衣袖道:“芳官,你还果然就跟了他了?见了爷你连看也不看一眼了?我说这往日里的情份,你是一点也不顾了吗?”
芳官被他缠得发急,恨恨地道:“六王爷,那一日你将奴抓去,这打也打了,骂了骂了,如今又来和奴讲什么情份?”
“你若是不跑,我能打你骂你?爷我宠你痛你我还顾不过来呢?”六王爷还是死扯着芳官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继续说道“你且说说那元泓他便比我强在哪里了?你就是死也要跟着他,却不愿跟着我?”
两个人的对话惊了张映雪和杜若夕一跳,原来面前这个阴柔美貌的男子就是芳官啊?果然生得花容之姿,这仔细一看,还真是比个女子还要美貌呢。
那芳官怒急,厉声道:“那二世子向来君子风范,对我也好得很,我但凡是长点脑子就知道要跟他,怎么会跟着你?”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嘘成一片,看看这断袖断得光明正大的,也实在是难遇了。
六王爷倒背了气,气得嗓子发痒,又上前一步无赖地道:“你不说你与爷枕榻上打滚儿那会儿了,那一时你可口甜得很,一口一个爷地叫着,这一时你就只念着他的好了?可是他在榻上比我更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