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嬷嬷应道:“未曾,两个人只是说了一会儿话二世子便出来了。”
“哼。”王妃鼻子里冷哼一声,将个钗子拍到妆台上“表面上是同意来做妾,其实还是在把自己吊起来卖,这个丫头果然好深的心机!泓儿这一大早的又去哪儿了?”
“回娘娘的话,二世子说是有些公务要办,一早就出门去了。”
“那个丫头呢?”
“和二世子一起出去的。”
“这便是他的公务?”王妃气得一拍桌子“杜若夕,你当众说你甘心为妾?还不是想要以退为进!先叫泓儿觉得有愧于你,再在泓儿面前博得更多的怜惜,然后再借着泓儿的宠爱一步步登上正妃之位!象你这样的无耻小女子我见得多了,你等着,我断然不会让你得逞的!奇嬷嬷你收拾一下,我现在就进宫去见太皇太后去。”
王妃咬着牙将手中的一枚玉钗紧紧地握在掌心,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窗外悄悄地闪出一个人影来,盯着王妃的身影,眉头微微一皱,映得眉心那一抹朱砂红痣格外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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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定元道:“但凡皇室中人娶正妻,定要将女子三代以上的父系母系族谱录入清楚方可,哪怕您不去承袭那个爵位,作为嫡世子,您的正妃也必须如此记录在案。现在若是以张府表小姐的身份给杜姑娘入了籍,怕是这三代以上的身份需要一一做假,万一将来被哪个别有用心的人捅出来,咱们几家都要招惹麻烦。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按杜三小姐的身份入籍。”
元泓略一沉吟,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前番谎说她是张府的表亲,也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已,此番倒也是恢复她名声的时侯了,杜侍郎几时回来?”
“我看公函上说的是下个月月初。”
“还要十几天?不行,那太迟了,看来我必须离京几天赶在杜老爷回来之前先见上他一面再说。”元泓沉吟起来。
张映雪给若夕的杯子里添了添茶:“二世子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若夕羞怯地应道。
“我就知道。”张映雪笑了“二世子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定然不会负你,他今天约定元出来,就是为了给你入籍的事,看来他是一心想要让你当他的正妃呢。”
若夕垂了眼睛:“都怪我,给大家找这么多麻烦。”
“明明就是你那继母不良,这才害得你这样。”张映雪道“按我说你根本不必怕她,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若夕,你在看什么?”
张映雪走到窗边顺着若夕的眼光往下看,却见肖白正挽着一个明艳的女子往一旁的脂粉店里走,若夕看着那店铺招牌上“脂馥斋”几个字慢慢地冷了眸子。
“那个人是……”张映雪问。
“他就是我的姐夫。”若夕冷声说道。
张映雪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肖白,脸上浮起一丝厌恶来:“那他身边那个女子又是谁?”
“不知道。”若夕摇了摇头。
张映雪冷笑道:“不管她是谁,一个相府的二少爷当街与一个女子这般拉扯都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看来这个肖白也不过如此……”
若夕看着张映雪感激地一笑,又把目光投向那个黑底金字的招牌上。
是夜,一辆轻巧的马车停在杜府旁的窄巷里。
青儿由一位婆子引着快步走进马车里。
“小姐。”青儿扑到若夕怀里就是一通痛哭。
若夕掉着眼泪反来哄青儿:“傻丫头,许久不见了,见了面却又哭个什么。”
青儿抬手抚了一把腮边的泪:“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一日你病得那么重,又突然不见了,那恶妇不叫我们报官,我和琐儿还以为你是被那恶妇给害了呢。”
“她这一番毒害,却是比要了我的性命更狠呢。”若夕苦笑道。
“小姐,她说你是跟个商队走的?”青儿试探着问道。
“青儿,那个恶妇说的所有话都不可信,你告诉我府上这么久以来都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一件都不要落,悉数全都告诉我。”
“是,小姐,那个恶妇上个月又给自己买了一套全新的头面,最少也要值个一千多两,老爷也不在家,你说她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的做什么?我听说都是那刘管家给她牵的线,她自己的银子往外放高利贷不说,暗地里还收着别人家的黑钱,手头可不就宽绰得很吗?有一天晚上,我还看到那个丫环如月偷了秋氏的首饰出来戴着去会那个叫冬子的小厮,我还奇怪她也不怕夫人看见,她对我笑了笑,说是戴一戴又戴不坏,夫人的首饰多得很,哪里会看到这一件两件的呢……”
青儿年纪小,府里的所有事情象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若夕一件件全都记在心里,主仆二人聊了许久这才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