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对无耻的母女。”张夫人气得一拍桌子“引诱了别人的未婚夫婿不说,还要在一味设计暗害。你好心去成全她们,她们反倒变本加厉一心来败坏你的名声,实在是人品差到了极致!”
若夕听得张夫人说了这话,心下略缓,跪下来轻声道:“多亏夫人心如明镜,若夕的这份委屈可算是敢说出来了。”
“快快起来。”张夫人双手扶起若夕“眼下你的名声被她们给毁成这样,这个杜府你是断然回不去了,所以为今之计,你只有换个身份。”
“换个身份?”若夕有些不解。
“对。”张夫人慢慢说道“今天那个肖白已经在我们府上见了你,你也不能继续在这府上隐藏身份了。今天我就当着他的面说你是我娘家的表亲,最近借住在我府上。以后对外你便是我张府的表小姐了。”
张夫人携了杜若夕的手向身后的张妈吩咐道:“你现在就转告所有的下人,这位是我的娘家表侄女,也就是咱们府里的表小姐,饶是谁问起来,都是这一个说辞,可都记好了。”
若夕这才回过神来,一头拜下,连声说道:“姑母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
张夫人展颜一笑,道:“如此说来,你便是肯认我这个姑母了?”
若夕双手接过张妈递过来的香茗,膝行向前,将茶双手奉上:“姑母,请喝侄女儿一口茶吧。”
这一声姑母叫得张夫人心口一热,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双手搀了若夕起来一把拥在怀里,连声叫道:“好孩子。”
第二天合府上下全都改了口唤若夕表小姐。
若夕也从客房正式移入内宅,每日对张夫人晨昏定省服侍左右,甚为得体。
**
肖白本是替父亲去张阁老府上送礼的,意外遇到若夕,心中又惊又喜。
前阵子颜夕说自己被若夕陷害差点流产,闹得合府上下沸沸扬扬,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赶快又找了两个府上的医官去给颜夕诊脉,诊来诊去却发现她一点事情也没有,肖白心下狐疑,直到那一日意外在她卧室门外听到颜夕与秋氏小声嘀咕,才知道这是她母女二人设的计,只为了陷害若夕,好让她从此名声尽毁,再无前途可言。
知道了真相的肖白胸口堵得不行,一来是对若夕心怀愧疚,二来也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会是这么歹毒的人。若说之前算计若夕是为了自保,这还有情可原。眼下若夕已经委屈成全了自己和颜夕,怎么又平白地受到这种折辱陷害,加上这闲言里又扯的是若夕对自己余情未了,或真或假都让肖白动了点心思,心中对若夕的惦记又多了几分。
没想到此番能在张府见到若夕,肖白又是愧疚又是心痛,再加上心中那几分旧情涌动,一时顾不得礼数就想拉着她问清个来龙去脉,不想却被张夫人一通抢白,半真半假地给赶了出来。
肖白心中满是郁闷,回了相府什么话也不想说,满心满眼的全是若夕满脸委屈怨恨着对自己左右闪避的样子。
颜夕只道肖白是公务中有所不顺,一见他进门就赶快贴上来软言相慰。
可是肖白越看她心里就越堵,碍于她的身子越发沉重,也不想与她多说什么,只随便含糊了几句说是自己累了,便搬到书房去住。
颜夕眼看着他的脸色不好,也不敢深问,只早些自己洗潄了上床休息,如今这月份大了,身子更加沉重不说,气色也越发不好了,肖白不在身边她反倒感觉更加轻松一些,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书房偏僻却也安静,没有了颜夕嗲声嗲语的缠逗,肖白心下略安,挑着油灯看那一本《资治通鉴》,字里行间却总是跳出别的情形来恍了心神,渐渐的这心思也就不在书上了,正抚着眉心发闷,突然听着有人叩门。
肖白应了一声:“谁啊?”
“是我,给二少爷您奉碗参汤来。”门外一个甜糯的声音应到。
肖白眯了眯眼睛还未说话,却见丫环如意已经笑吟吟地奉了一碗参茶进了门。
这个如意是肖白未成亲时母亲放到他房里的通房丫头,两个人早就有过云雨。
如意心眼儿多,其时对肖白百般婉转奉迎,本盼着过几年肖白能念着旧情把自己提成个姨娘,不想肖白与颜夕成婚之后很是恩爱,二少奶奶刚过门就有了身子,肖白对她千依百顺有求必应的,哪怕她回了娘家,肖白也依然目不斜视,根本不来沾自己。
如意心下很是吃味,却也极长眼色,知道要想被扶成姨娘眼前定然是急不得了,便收了心性不往肖白跟前凑,在颜夕面前也是极力奉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