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箬真是对眼前两个女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谭小姐,我看你是想象力太好,是,我承认,我怀孕了,但是孩子不是莫佑庭的,你放心,我没有心思,更没有胆量跟你这种不讲理的千金大小姐争男人!”杜箬的刻薄本事在关键时刻还是有几分功力,媚眼轻挑,直接就把眼前的谭芭比逼得恨不能吞了自己。
“喂,你说谁不讲理?杜箬我告诉你,你的底细我摸得清清楚楚,25岁,离过婚,之前就是因为成天陪男人喝酒应酬不干不净才被前夫抛弃,现在以为捞到一个莫哥哥就想借着翻身,我劝你还是别痴人做梦,别说伯父和伯母不会接受你,我想莫哥哥也只是图一时新鲜玩玩你而已,你自己也不想想,你跟莫哥哥配吗?二婚,比他大一岁,家里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弟弟!”
谭梦一改平时乖巧的模样,小小年纪,说起话来也是尖酸得很。
杜箬完全是被她气晕了头,莫须有的人格侮辱,以她暴躁的脾气怎么能忍得下去,只是现在怀着孩子,周围又那么多围观的同事,她也知道要是彻底闹开,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她一只手使劲捏着牛奶的玻璃瓶,另一只手抬起,指着门外,咬牙切齿地只讲了三个字:“出去!滚!”
谭梦那大小姐脾气,最受不了的就是受杜箬这种冷处理,所以杜箬一个“滚”字,直接就将她骨子里的叛逆心理全部激发了出来,索性也不顾及大家闺秀的形象,直接冲到杜箬面前吼:“干嘛,被人揭了老底就急了?就要赶我们走了?不能吧…好歹也是敢未婚先孕,借着孩子妄想翻身的人,怎么这点场面都熬不住?”
谭梦说到最后直接用眼睛戳着杜箬的小腹,恶狠狠地还要补几句:“这基地的人估计都还没看清你的嘴脸,不过市区的公司里,似乎好多人都知道你没离婚之前就很不要脸,表面装着清高,其实骨子里根本就很淫。贱,就你这种破鞋,莫哥哥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你?”
杜箬手里的牛奶瓶几乎快要被她捏碎,但是她依旧忍着情绪问:“你去过胜安大厦?”
“是啊,不过很可惜那里你的老同事好多都不喜欢你,什么业绩第一,他们说都是靠跟男人睡出来的单子!”
谭梦的话是越说越没了分寸,其实她平时就是这种讲话方式,只是在莫家面前装得很有规矩,现在被逼到这种份上,骨子里的轻浮样就露了出来,连戚美珍都有些听不下去,在身后拉了拉谭梦的衣角,皱着眉开口:“好了,小梦,有些话点到即止,再讲下去反倒让我们失了分寸。”遂又将谭梦拉到自己身后,对着杜箬慢慢开口:“杜小姐,小梦的有些话虽然讲得有些难听,但理却是那个理,你这种身份和经历,我们莫家肯定不会接受你,就算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也不会接受你,至于庭庭,你也应该知道,那孩子玩心中,还没有定性,外面女人一堆,估计你也只是其中一个,所以有些事适可而止吧!”
一副很慈祥的样子,语气深重地讲完,再从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杜箬面前:“收下吧,去找个医院把孩子做掉,当是我替我儿子陪不是。你家里人还不知道你怀孩子的事吧?听说还有个弟弟躺在医院里,也挺不容易的,所以支票的金额我先生给的也不小,当是莫家花钱买个教训,你也当是赚了一笔额外开销…对谁都好不是?”
听听,多充满爱意的话!
明明已经将别人的人格侮辱得一文不值,却还要端着“我是为你好”的幌子,眼前这两个女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已经触犯到杜箬的底线,所以她眼角阴鸷,直接举起手里的牛奶就朝着戚美珍的脸浇过去……
乔安明正在开会,手里拿着投影笔对着幻灯片讲解数据,却听到有这层楼的保安从会议室门口匆匆跑过去,手里握着对讲机,字句有些模糊:“南门保安,南门保安,去二号楼3楼…有员工打架!…”
乔安明呼吸一紧,直接将脸转向台下的下属,冷森地问:“事业部是不是在二号楼3楼?”
台下开会的人莫名其妙,安静了几秒,才有反应快的答了一句:“是的乔总,三楼一整层全是事业部的办公室!”
那天乔安明从4号楼的顶层会议室直接跑到一楼,穿过科研中心,再穿过食堂旁边的草坪,一路奔跑着爬至2号楼的三楼,路上有些员工都见证了那日如此焦急慌张的乔安明,穿着衬衣,领带因为迎面吹过的风而飘到一旁,他又想起几个月前在武穆山上,杜箬的手受伤,他也是这样焦急地穿过人群去见她,可是那时候他是确定受伤的就是她,可是这次他不确定。
如果他没有记错,在编制之内的事业部员工有六十多名,而整层楼有超过十间办公室,保安口中打架的未必是她,但是他就那样抛开正在开会的下属,这样没有一句交代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别说是理智了,他现在连思维都没有,满心就是杜箬的安慰,还有孩子。
乔安明从楼道跑到事业部时,门口已经挤满了好多人,办公室里有人声传出,似乎是同事声讨的声音。
“喂,这位太太这位小姐,见好就收吧,不就被牛奶泼了一下吗?又不是硫酸!”
“是啊…她脚上都受伤了,还怀着孩子,真想搞出人命啊!”
“不松手,是她先动的手!”最后一声是谭梦的声音,乔安明一听到“孩子”两个字,立刻就挤过人群走进办公室。
围观的人群见到乔安明出现,全部噤声,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而谭梦就揪住杜箬的衣领站在那里,戚美珍站在身后不断抽着纸巾擦脸上的牛奶污渍,地上是一大滩白色的奶渍,碎玻璃渣子就扑在那滩奶渍里,而奶渍中间有一个被踩滑的脚印,应该是有谁刚才不小心踩在上面滑倒…
乔安明站在杜箬身后,心口一沉,眼光顺着她光裸的小腿往下看,脚裸上果然有被玻璃割破的痕迹,有血沿着伤口淌下来,让他看得心里一阵阵疼。
只是所幸她人还好好站在那里,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乔安明暗松一口气,一直憋住的呼吸都恢复了几分,再看周围全是围观的人,于是沉着声喊:“都出去做事,别聚在这里!”
杜箬听到背后如此熟悉却森冷的声音,脑里“轰隆”一声,急躁地就要甩开谭梦揪住自己的手。
“松开,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