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性格温和,品行端正。
对朋友真诚,对丈夫全心信任,不忘本不忘恩,赚了钱第一时间回馈养大她的福利院。平日里也会捐赠善款,见到流浪动物也会出手相助。
她不明白为何会落得这个下场。
明明就只差最后一步,她马上就能带着盖有陆经年私人印章的离婚协议书离开京城,出了国,分居两年,法院就能判定离婚。
她拼命地自救。
用尽全部力气从泥潭沼泽里爬出来,却在等车的过程中遭遇了车祸。
……
对于陆经年的厉声,温千颜毫不畏惧。挚友的死亡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造成的,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你有什么脸说阿瓷是你的妻子!你婚内出轨,欺骗阿瓷的感情,老天不公平,该死的人是你,你才应该下地狱!”
“我和齐深跑了好几趟警局,那个开着无车牌照、撞了阿瓷的司机认了罪,说他是报复社会才开车撞的人。放屁!他银行卡账户突然多出来的二十万是从陆经年你的开户银行转的,你敢说阿瓷的死跟你没关系?”
听到这话,陆经年黑色的瞳孔蓦地紧缩。
他定在原地迟迟没动。
不可能。
他的个人账户什么时候转过钱?
“陆经年,你跟你养在外面的小三联起手来害死阿瓷,你们蓄意杀人。阿瓷死了,韩时柒就能顺理成章成为陆太太,就没人说她闲话了是吧?”
“我现在还找不到证据,不代表我以后找不到。我会一直上诉,告到我死那天,陆经年你和韩时柒会遭报应的——”
宋瓷耳畔忽地传来刺耳的响声。
她头痛欲裂。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外飘走,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最后只看见陆经年发疯似的将温千颜推倒在地,拿走了神龛上她的骨灰盒,死死地抱在怀里不松手,嘴里还不断呢喃着:“阿瓷不会死,她不会离开我的——”
-
一年后。
一年后。
京城南家老宅。
佣人端着早餐上楼,如往常一样推门进到主卧,往前走了没两步,吓得尖叫出声,手里的饭菜也撒了一地。听到意外声响的南管家连忙赶了上来,边往里走边苛责:“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大小姐要静养,你吵到她可怎么好——”
对上靠坐在床头的女人的双眸,管家蓦地失声。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许久。
仔细打量。
大小姐去年外出发生事故就在医院ICU躺了大半个月,眼看着没救了,忽然有一天发生了奇迹,心电图稳定了,血压也正常了,命保住了!但就是人没了意识,临床医学上称作:“植物人。”
之后便出了院。
回了老宅。
这一整年的时间里,都是南管家照料她。医生定期来做检查,说她苏醒的可能性不大。管家没有放弃希望,既然一年前能平安从ICU出来,那也肯定能恢复意识。他每日都会来给小姐送餐喂饭,按摩读故事书,今日逢着下大雨院子里的花架塌了,他去收拾,才让新来的小保姆送餐。
没想到听见了碗筷打翻的声音,吓得他立马跑了上来。此刻,注视着床上的女人,南管家慢慢朝她靠近,她的眼睛跟之前不一样了,有神韵,她的目光会追着他移动。
植物人是能睁眼也能吃饭的。
他们还会翻身挠痒痒呢。
只是大脑缺乏意识,双目空洞,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管家试探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缓缓递到女人眼前,小心翼翼地喊着:“小姐,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