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睛看了眼那时的自己。
真不值啊。
电梯铃声响,宋瓷立马飘到温千颜身旁,黏着好友上了楼。
……
门外。
被梅女士吵得头疼的陆经年眉心狠蹙,他捏了捏鼻梁,转过头打断了梅女士的话:“妈,我和韩时柒只是朋友关系。”
认下她的孩子,也是在跟宋瓷赌气。
至于陪同她产检,陆经年承认他是放心不下,觉得韩时柒一个人太孱弱,怀着孩子行动不便很是可怜,顾念着往日的情份才对她多加照拂。
梅女士懒得和他争辩。
妇人一心只想见到宋瓷和亲孙子。
两人搭乘电梯上楼,追着温千颜进了某位医生的办公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扫了几人一眼,问:“死者家属?”
“是是,我是她婆婆——”话到了嘴边,梅女士唇角的弧度僵硬了,“医生,我是产妇的家属,她是我儿媳妇。”
“产妇在车祸现场就死亡了,送来医院时已经没了呼吸,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没有了。”医生说着,拿出一张死亡证明单递到梅女士身旁的陆经年手边:“你是死者丈夫吧?签个字就可以把尸体领走了。当然,医院也可以帮忙联系殡仪馆,火化后你们带走骨灰盒就行。”
医生一番话,整个室内都安静了。
梅女士冲上前,先一步夺过对方递来的死亡证明单,将单子上的人物资料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上面写的确实就是宋瓷。
宋瓷,女,二十六周岁。
孕期十四周。
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这怎么可能呢,前几天她带着韩时柒住进蓉园,宋瓷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其余都很好。短短数日不见,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梅女士扫了眼不远处的温千颜,再抬头看向医生,妇人态度凶悍起来:“温千颜是京城医院妇产科室的主治医生,你们是同事,联合起来耍骗我们陆家的人是不是?”
“这个死亡证明单我们不会签,你们这些小伎俩我们不会相信。把宋瓷交出来,不然我去法院告你们医院制造假的病历单欺瞒病人家属!”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沉默了,看了眼始终没出声的陆经年,随后将目光定格在面容凶厉的梅女士身上,道:“死者手机里只存着‘丈夫’这一个直系亲属的联系方式,送来医院确定死亡后,警方拨了无数个电话,一直都联系不上死者的老公。”
“你们作为死者的家属,做丈夫的不称职,连妻子发生了车祸都不现身。做婆婆的这么咄咄逼人,可想得知死者生前受了你多少欺压。”
“对于死者以及腹中胎儿的逝去,宣布她临床医学死亡的那刻,作为医护人员的我们没有一个不为她感到可惜。此刻见到二位,我忽然很庆幸她带着孩子离开了,脱离了苦海。”
“你说什么!”梅女士大怒,撕了手上的单据就要去收拾医生:“有你这样做医生的?不尽全力挽救病人的生命,还庆幸她死得好?我要告你,让医院开除你!”
忽然吵了起来。
梅女士动起了手,室内乱成一团。
妇人随手拿着桌上的文件杂物去袭击医生,有个玻璃杯蓦地朝温千颜这边甩过来,飘在空中的宋瓷立马用身体去挡。杯子穿过了她的身子,她下意识伸手去抓,也握不住实物。好在齐深来得及时,男人推门而入,拉了温千颜一把,才没让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