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城?为了两头龙兽,去招惹那头怪物,你疯了么!?”
曹晏然莫名其妙反问道。
“想着同为圣地宗亲,可以多家走动,谁成想无双城那群仆役根本没将万兽山庄放在眼里,特别是将星馆的杜沙还有市政厅的沈大发!”
越说越委屈的石牧之将袖子卷起,露出了尚未痊愈的牙印,哭诉道:“无双城卫所的统领欺辱玉清,老夫只是上前调停劝阻,便被当做攻击目标。这孟椒也不知怎生修炼,毒攻很是了得,老夫非但没有救下玉清,还险些搭上性命,若非行商常备解毒、祛邪的灵丹,老夫恐怕都无法活着来到龙谷,面见真传!”
看着石牧之臂上深可见骨的溃烂伤口,再听其委屈的哭诉,曹晏然自然心生不忍,望着眼前这个辈分上应该是自己叔父的家主涕泪俱下的模样,没由来的这位毛宗真传对无双城的那群唐罗扈从很是不满。
伤口是不会骗人的,这个叫孟椒的人出手便是奔着杀人去的,如这般程度的剧毒最是难清,若非有蛊宗赐下的解毒灵药,石牧之即便伤愈也会留下暗疾,铸灵无望。
更可恨的是对方还将石玉清给杀死了!
那个年轻人他见过,模样清秀端正,为人谦逊有礼,教养极好。
这样一个孩子能犯什么大错,非得杀他不可?
都说有些圣地外戚猖狂跋扈,乖戾癫狂,现在看来,虚空宗师这些扈从倒是尽得三味。
曹晏然很想开口支持石牧之去赤霞讨回公道,但想想仿佛在赤霞住下的炎阳剑尊还有中洲那个小道消息,便一阵头大。
这个时候若是真起了大规模冲突,元洲那边该怪龙谷这儿没有教养了。
沉吟片刻,曹晏然斟酌道:“到底是毛宗外戚,若是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一声不吭,终归不是个事儿。但赤霞山上住的都是洪灾中流亡的龙西百姓,即便追责,也不该涉及全城,这样,你先修书一封发往无双城,让他们交出杀死玉清的凶手并赔偿荒兽的损失。”
说道这儿,曹晏然无奈叹了口气,朝石牧之安慰道:“我知道即便这样,石庄主还是感到委屈,但如今赤霞乃龙洲大势,在散修中声望无两,人们可不会在意万兽山庄受了多少委屈,这个时候起冲突,吃亏的只能是你们。”
“既然真传这样说了,老夫。。。老夫照办便是了。”
或许是实在太心酸,石牧之又将翻卷的长袖甩下,捂在面上,低声呜咽起来。
看着眼前老人伤神的模样,曹晏然心中亦有些黯然,遂安慰道:“庄主也不必太难过,虽然此次评等万兽山庄必定末流,但我会尽力保下万兽山庄饲育的资格。此外,龙谷修行的名额也会替庄主保留,再选一个优秀的年轻人过来吧。”
心中难过的毛宗真传开口许诺,而石牧之强忍心中狂喜,但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得意。
好在以袖捂面,即便是耸动的肩头看来也像啜泣着颤栗。
良久,石牧之平复了情绪,向曹晏然一躬到底:“多谢真传照拂,感激不尽。”
“都是宗亲,何必如此客气,庄主还是早些回去选拔弟子送来龙谷,内门课业压力大,若是来得晚了,恐怕跟不上进度。”
说着说着,曹晏然又想起了文质彬彬,谦逊有礼的石玉清,摇头叹道:“可惜了,可惜了。”
……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世上事大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