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众人震惊也好愤怒也罢的反应和表现,年玥竟是视若无睹,半点不见恭敬之态的勾唇冷笑,“皇后娘娘今日召见,不就是为了这一纸诉状,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臣妾置于死地的不是?既如此,又何必在这惺惺作态浪费时间呢,反正都死到临头了,本王妃还有什么放不开的?自然有什么便说什么,什么长辈之礼,皇后之尊,在一个死人眼里,那都是狗屁。”
今天如此架势迎她,以她对这三人的了解,今日进宫便就是死期。
所以她无论怎么辩驳,怎么撇清,他们都有理由给她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当初手握重兵,战功赫赫的她都被轻而易举的冠上了七宗罪,灭了九族,处了极刑,何况她现在不过就是个有名无实的小小王妃,在他们手里,焉不是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既然都是你死我活的撕破了脸,她何必委屈求全,苦苦求饶,还要再做当初卑微到了尘土里的。
“你,你!!”没想到年玥如此一针见血毫不遮掩的将自己的目的曝于人前,更如此大放厥词说自己不如狗屁,皇后登时气的气都要上不来了。
秦殷难掩惊诧的看着那般嚣张的年玥,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没错,在看到这一纸诉状时,又得知了昨晚太子。党夜聚万花楼密谋造。反一事被抓的现场有人看见秦放也在后,在确认年玥并非太傅年赋余安插到溱王身边的细作之后,他们现在当然是怀疑年玥的用意,还有背后是不是有其它势力在左右她。
所以,不管哪一点,皇后都已经找好了理由,非要除掉年玥不可。
毕竟,这样令人疑窦丛生的女人,嫁给仍旧手握重兵的溱王,怎么都会是一个危险人物,若是她再哄得了溱王手上的兵权,那将会是他们最大的麻烦。
“王妃姐姐怎能如此想呢,这一纸诉状不过只是姐姐对漓云的一点误会罢了,娘娘召姐姐入宫,无非是想解除这个误会,免得让溱王和太子兄弟间因这个误会也生了嫌隙,姐姐怎可不解娘娘的良苦用心呢?”傅长乐越发的好言相劝,一副受尽了委屈却还要为大局着想的隐忍模样。
一听到傅长乐这话,皇后当即幡然醒悟,看着年玥的眼神变得锋利无比,“溱王妃,你竟敢故意以此挑拨本宫的两个儿子反目,究竟是何居心!”
“娘娘怎么想,怎么说,便就是什么,再说了……,”年玥屈指弹了弹袖子,嘴角勾着讥诮,“有没有我这个溱王妃的离间,娘娘您的两位皇子,难道就是兄友弟恭的好兄弟么。”
旁观的秦殷再度一愣,他完全没想到,也从来没见过这样无理狂妄,且还如此不惧生死不畏强权的女子,简直令他,令他震撼莫名……
“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粗鄙不堪的贱蹄子给本宫拖进暴室!!”皇后蓦地站了起来,面色极其难看的指着年玥厉声喝道。
暴室,是后宫的私刑牢,专为做错了事情的宫女太监,以及犯了重罪的妃嫔而设。
很快,守卫华清宫的御林军便提枪跨刀的朝年玥冲了过来。
见状,年玥竟没有半点惧色,倒还笑了起来,“皇后娘娘果真是年纪大了,不光连状纸都看不懂了,连宫里的规矩也都忘了,本王妃可是您的皇长媳,不是您在后宫的妃嫔敌对,若要施罪赐死,也得将本王妃送交宗人府,不是。”
“本宫惩治赐死一个卑贱的王妃,还不需要劳烦宗人府。”皇后冷哼。
“皇后娘娘如此明知故犯,越俎代庖宗人府的行径,可真是令臣妾大开眼界。”年玥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皇后品出了年玥话中冷嘲热讽的意味,怒不可遏的一挥凤翔广袖,“快给本宫拿下这个逆臣贼女,拔了舌头扔进暴室处死!”
听令的御林军们,越发快速的逼近了围攻起了年玥。
可就在御林军们就要抓住年玥之时,一道浑厚夹杂着熊熊怒火的声音响了起来,“朕看谁敢!”
闻声,众人皆惊,视线循着声音的来源处一看,竟是皇帝负手站在红漆宫门前,面色铁青,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彼时,皆是哗啦啦一片跪地之声。
“皇……皇上……。”见到皇帝,皇后莫名的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秦殷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但他隐藏的极快极好,面色一振,一改一向懒怠的样子,恭恭敬敬的上前给皇帝下跪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盈盈跪下的年玥,嘴角滑过一抹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