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说山巅风大,但话到嘴边又想起她不畏冷,便换了个说法。
鸢罗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到昆仑那天,因为没穿鞋就跑到雪地里被他训的事,忙低头指给他看:“我穿了鞋的。”
齐谣空:“……”他不是说这个。
没等他再开口,她又仰起头冲他笑起来。
“掌门哥哥。”她说,“你刚才跟阿容说的话,我都听到啦。”
齐谣空不是第一次看她笑得这么灿烂,但今夜是个非比寻常的时刻,他看着她的笑,自己也忍不住抿起了唇。
“你很高兴吗?”他听到自己这么问。
“高兴。”这么说着,她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
次日是个有点迷蒙的雨天。
齐谣空站在凤鸣宫正殿前,看着即将与自己同行的前辈温声劝妖主别再生气了。
“你一生气,玉凰山上的妖都不敢大声说话啦。”
繁缕闻言,表情更别扭了。
但别扭到最后,她还是把手里的朱羽重新送到了云想容手上,“你现在没有桃枝,带一柄剑再去。”
云想容想拒绝:“我拿走它,你用什么主持昆仑剑阵?”
繁缕说这不是有你和齐掌门在宿羯那么?他一时半会儿肯定没空亲自攻过来。
“何况昆仑剑阵也轮不到我来主持,还有蜃楼那小子呢。”繁缕补充,“他这会儿怕是已经在山下了。”
“可叶楼主修的是刀术。”
“他跟我一样,从前学过剑,只是中途改学刀去了。”繁缕道,“若不是他改去学刀了,蜃楼那柄封疆,如今已重出修真界了。”
云想容听得惊讶,偏头去看一旁的齐谣空,发现他也在惊讶。
齐谣空:“我从前从未听槐序说起过。”
“可能他觉得丢脸吧,我也是从他爹那知道的。”繁缕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投向了东边的天空,“行了,既然你们意已决,我多说也无益,下了山后,万事小心罢。”
话说到这,确实够了。
齐谣空和云想容对视一眼,同时转过身准备下山。
可鸢罗却没有动。
她站在那,盯着繁缕看了片刻,忽然轻声道:“妖主别太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这句安慰听上去笨拙,但由她说出来不仅不显得干巴,还让繁缕心头一软。
于是繁缕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好,那我就在这等你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