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给你机会不存在的
步战不比马上交锋,没有了马鞍、马匹的限制,二人动起手来毫无顾忌,一时间双枪双戟上下翻飞,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不要说他们还是积怨已久的情敌了。
交战间,二人尽都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见长孙冲双戟耍的沉猛,自知枪法生疏不敌的房遗爱索性用上了秦家锏法,手中双枪一会上挑、一会下劈,或是横扫,或是直刺,双枪和双锏的无规律结合完全由心而发,打的长孙冲一头雾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木质的白蜡杆双枪虽然硬度不及熟铜双短戟,但灵活程度却胜出许多,再加上双枪首尾两端全都镶有精钢枪头,所以耍起来无论如何变化,总有一队枪头对准长孙冲,犹如灵蛇一般变化的双枪,让手持以臂力见长的双短戟的长孙冲叫苦不迭,心中更是问候了一遍房遗爱的祖上。
“房俊的枪法好诡谲,一会直刺一会下劈,这哪里是双枪,分明就是霹雳锏,这孙子竟然那枪当锏耍,这不是秦老二的路子!”
几个回合下来,长孙冲渐渐稳下心神,在招架房遗爱双枪的同时,不时还能回上几招,落在下风的局势也渐渐扭转了回来。
用双戟压住房遗爱的双枪后,长孙冲问道:“房俊,你这是什么枪法?”
“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说完,房遗爱抬脚踹在双戟的铜杆儿上,再次举起双枪对着长孙冲刺了过去。
“定彦平的龙蛇双枪!”
“杨林的水火囚龙棒!”
“鱼俱罗的日月开山刀!”
说着,房遗爱手中一双白蜡枪上下翻飞,加上“胡侃……”的加成,竟打的长孙冲连连倒退,身上也多出了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定彦平?杨林?鱼俱罗?开隋九老!”长孙冲自幼习武,如何会不知“开隋九老……”的大名,此刻见房遗爱一连说出其中三人的看家武艺,不由信以为真,如果上次在太白山对战一样,原本势均力敌的二人,却被三言两语吓得气势先弱了一半,高下也随之立见分晓。
当然,除去定彦平的龙蛇双枪以外,杨林、鱼俱罗的武艺全都是房遗爱信口胡诌的,眼见长孙冲难以招架,房遗爱对着他的咽喉虚晃一枪,接着双腕转动耍了一个枪花,趁着长孙冲犹豫招架时,抬起左腿,一脚将其踹翻在了地上。
倒地后,长孙冲手中的双短戟一同落地,还没等他来得及挣扎着起身去捡,趁手兵刃便被房遗爱用双枪挑到了一旁。
双枪合并单手所持,一双枪尖儿对准长孙冲的咽喉,房遗爱只觉得心血上涌,强忍着背后的新伤旧病,冷声问道:“你若发誓将我的化名守口如瓶,我倒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房遗爱却早已打定了敲打长孙冲“尾椎大穴……”的念头,只要让这位少公爷昏迷几天,等到殿试一过,化名不言即明,他手中的把柄便也没了作用。
可就在房遗爱准备转身,寻找机会去击打长孙冲的尾椎穴时,再次战败羞愤异常的长孙冲接下来的一番话,顿时气得房遗爱双手直抖,心中杀意呈飞速上升,眸中阴鸷光芒一时大放,那里还顾得去收敛隐藏。
“哼,等到今日已过,明日我便去含元殿面见万岁,到时不但你人头落地,房、秦二家三百余口也都要充军流放。”
“到时秦京娘充到娼院,管教你这位名震京华的布衣榜首名声扫地,而我则跟长公主完成大婚,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丽质的。”
“房俊!功夫再好有什么用?”
“你敢杀我?”
“你敢杀我?”
“你敢杀我!”
三声“你敢杀我……”宛若三支冷箭,一次次击碎了房遗爱求全的侥幸,亦或像是三桶火油,终于将房遗爱的滔天怒火激了起来。
含怒看向长孙冲,房遗爱手中一双白蜡枪微微发颤,脖颈处暴起的青筋,仿佛是在宣泄着他内心当中的愤怒一般。
“我不敢杀你?”将白蜡枪左右分开,房遗爱冷哼一声,左手枪尖直逼长孙冲面门,但却哪里还有之前的凛冽之势。
见锋利带血的枪头直奔面门而来,长孙冲心中万分惊恐,但饶是这样,他却不肯露出半点怯懦之色,只得咬牙硬撑,赌房遗爱还存有一丝理智,赌他不敢痛下杀手。
果然,枪头在距离长孙冲面门不足半指处,房遗爱手腕一转,犹如灵蛇一般的短枪,转而泛起一道枪花,接着被房遗爱收了回去。
见房遗爱收枪,背后早已被汗水浸湿的长孙冲长舒一口气,惴惴不安的内心,再次变得毫无忌惮起来。
“怎么收枪了?我的房驸马、何榜首!”说着,长孙冲双手撑地缓缓站起,白了一眼左肩处的血渍后,吐了一口唾沫恨声道:“你怕杀了我会引来关陇氏族的围攻?你们房家纵然如何昌盛,能抵挡得住关陇之地上百个大小家族的围攻?就算加上你外公卢家、岳父秦家,恐怕也不够看的!”
紧攥枪杆,房遗爱的愤怒已经被克制了下来,长孙冲说的没错,纵然房玄龄贵为当朝宰辅,纵然房氏家族根深叶茂,但如何能跟关陇之地所有豪门对抗?更不要说长孙冲的姑母还是当朝国母,房俊的背后靠山,若是真将长孙冲这位嫡长子一枪杀死,恐怕长孙皇后也会被震怒吧?
嘴角泛起一丝弧度,见房遗爱面带疑虑,长孙冲冷笑道:“房俊,识时务的话就快些认输,这样我可以考虑……”
长孙冲的话,让房遗爱再次升起了一丝求全的侥幸,意识到关陇豪族能量的他,迫切的问道:“考虑什么?”
“可以考虑在你死后,将秦京娘收做妾室。”目光流盼,长孙冲脸上尽是讥讽、戏谑之色,“这可是看在布衣榜首的面子上哦,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此言一出,房遗爱心头升起的侥幸瞬间破碎,眼望长孙冲,眸中满是阴鸷骇人的杀意,“你这是在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