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草名何足道,此番进宫乃是奉旨为长孙国舅的六公子治病来了。”
见房遗爱言语恭谦,李世民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眸中露出了些许赞许之色,“哦?小哥就是名震长安的布衣榜首何足道么?失敬,失敬。”
之前心迹被长孙无忌、白简连番看破,使得房遗爱在大明宫中更加谨慎,面对李世民的夸赞,连连摆手自嘲道:“布衣榜首?嗨!实不瞒二位大人,学生眼下并无功名在身,哪里当得起榜首二字。”
柴绍见房遗爱自嘲苦笑,微微一笑,出言试探起了他为官入仕的打算,“眼下会试临近,不知小哥可有心去夺会元?”
虽然心中打定了要考中“会元……”,可眼下房遗爱一心要遮盖锋芒,怎会将心事对李世民二人言讲?“学生正有此番打算,不过功名成与不成全看时运,会元只能尽力一搏了。”
一番“闲聊……”过后,见房遗爱不再品尝糕点,转而拱手道:“久闻小哥烂柯棋艺超群,眼下圣上正在料理国事,不如我陪小哥对上一局如何?”
听闻李世民提议要手谈对弈,不明其身份的房遗爱略微沉吟,拱手道:“大人,万花厅乃是皇家重地,你我对弈使得么?”
见房遗爱生性谨慎,柴绍出言安抚道:“使得,这有何不可。你我三人俱都是奉旨等候,闲聊无事对弈一句有何不可?”
得到柴绍的劝解,房遗爱微微点头,起身拱手道:“好,如此二位大人请。”
说完,三人缓步走到棋桌前,李世民率先而坐,房遗爱也在柴绍的示意下坐在了对座,准备与这位“御医……”手谈消遣一局。
不过房遗爱万想不到,眼下这局看似闲来无事、聊慰愁烦的对弈,却关系着他日后的人生走向,乃至于生死存亡!
双双落座棋桌,看向对坐器宇不凡的“御医……”,房遗爱莫名感到了一丝压抑,出于礼节拱手道:“大人先请。”
见房遗爱请自己执白先行,李世民忽的想起了那句“奉饶天下最高手一子先……”
盯着檀木棋篓中的白玉子稍作沉吟,李世民暗想,“我若是执白先行,岂不是自认棋艺不如这小子了吗?”
相同其中关节,身为万乘之君的李世民哪里肯低头与人,拿起棋篓递到房遗爱面前,说:“小哥执白子吧。”
房遗爱本想推辞,可听闻李世民那浓厚的嗓音后,只觉心中一颤,鬼使神差下双手接过了面前棋篓。
将黑子递交给李世民后,房遗爱拱手施礼,转而不再推辞,执白子先行一步。
房遗爱、李世民你来我往,柴绍站立在一旁观看的也是饶有兴致,而白简则身处在万花厅门外,严查一切可能撞破李世民身份的过往宫人,不让他们走入万花厅。
数十着过后,这位名震棋坛,气得长孙澹呕血三升的布衣榜首早已冷汗淋漓,望向棋盘上的横交错落黑白子,不由暗暗叫苦、心惊胆颤。
“这位御医的棋艺着实了得,仿佛能看穿我下一步的棋路似得。”被李世民的棋艺震惊后,房遗爱摇头苦笑,转而心生一计,喃喃道:“得了,干脆还是那招“抱头鼠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