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弘徽殿女御重新回到门前,居所内只留下了桐壶更衣贴身之人,其余之人全都被拦在了外面。
弘徽殿女御本想计较发作一番,又想到说不定周围有神明在看着,便甩了一下衣袖,不再多说什么。
……
桐壶更衣正在房间内生产,却良久都没有将孩子生出来。
弘徽殿女御在房外徘徊,一副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模样。
他人都以为女御在为更衣担忧,殊不知造成女御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是只有她一人知晓的神明。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
何人胆敢在后宫奔走?
弘徽殿女御皱紧眉头,不满望去,正欲张嘴呵斥,却撞上了桐壶帝的目光。
女御神色一变,端庄上前,正欲请安,桐壶帝的目光却飞快从她身上掠过。
桐壶帝紧张地注视着桐壶更衣居所尚未打开的推门。
他急问:“怎么样了?”
女御猛地攥紧手指。
她的心口忍不住阵阵发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就是这般照顾更衣的?!”桐壶帝呵斥女官们。
女官们紧张低头,不敢做声。
桐壶帝:“为何更衣会突然生产?可是被什么冲撞了?”
因为弘徽殿女御在前,女官不敢出声说出实情。
桐壶帝愤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他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厉声道:“女御,你为何会在此处?”
这时才注意到她吗?
弘徽殿女御心中连连冷笑,面上却一副担忧模样,“我也是刚到此处,就看到更衣在门口倒下。更衣莫不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有这一劫?”
她叹了口气,“更衣对神明不甚恭敬,我劝告数次,可惜她都置若罔闻,如今恐怕是遭到了神明的惩罚……”
“住嘴!”桐壶帝如何能听得这种近似诅咒的话,可他刚厉声责问,就想到女御的家世,又忍不住柔软地叹了口气。
他皱紧眉头,显出一副软弱姿态,“女御,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口无遮拦。”
“你也早些回去,莫要让这里的血气冲撞到了你。”
弘徽殿女御心道:天皇又与天下其他软弱男子有何不同?若是他真能为心爱女子,冒着得罪自己家族的风险惩罚自己,她倒是还高看他一眼呢。
也不知道为何,自从那位神明之声自她脑海中出现,她就好像突然对天皇失去了某种感觉,往日被心中爱恋遮住的双眸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
许是她通过对神明的许愿,明白了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天皇的宠爱,而是自己与孩子未来。
弘徽殿女御拢了拢袖子,低声告退。
桐壶帝欲言又止。
“啊!”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桐壶帝想要推门进入,却又怕撞到什么污秽,引起灾祸。
见到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弘徽殿女御越发觉得他不堪。
“陛下?若不然您先移驾茶室,一会儿有消息我来通知陛下。”
——你在这门口站着光耽误事儿了,什么也干不成。
这时,房门骤然打开,一名女官匆匆出来,向天皇报喜,“陛下,更衣生了!”
天皇骤然欢喜,“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旋即,他又皱眉道:“不对,为何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莫非……”
他的心猛地一沉,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