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话,你是你母妃唯一的血脉,亦是祖父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为你周旋,又要如何?一开始祖父那病,多是被你气出来的,你不知道吗?”
“啊!”白笛轻呼一声,十分歉疚。
赵太傅拍了拍白笛的肩膀,道:“祖父开玩笑的,当时当真也是生了气,但风寒哪是能气出来的不是?”
白笛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太傅想着,这傻丫头,平素都尚算精明,可在自己和蓝烁这件事情上,便难得糊涂了起来,当真是有几分十几岁少女的感觉了,但想到这个,赵太傅又忍不住眉心微蹙。
“蓝烁是华阳王妃的大哥,我记得王妃的儿子都有八岁了吧?蓝烁今年有多大?”
白笛想也没想,“他八月十四生辰,便该满三十岁了。”
赵太傅昵了白笛一眼。
白笛才反应过来,连忙轻咳一声,道:“那是前段时间,铃铛无聊去探寻的,想来应该就是这样了。”
赵太傅又是一叹,“你明年才十八,他这年岁,也委实……”可看着白笛那视线,他也说不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只是叹息的次数越多,时间也越短了。
想他年轻的时候便是女儿奴,心爱的女儿只是看了先帝一眼,便认定此生只许那一人,所以他将女儿送进宫去,可帝王之爱,又有多长久?终究也不过是刹那的回眸或者只言片语的关怀罢了,如今这孙女,又是像极了她的母亲,为了心中牵系的人,能做出什么事情你永远也料想不到,只希望他没有看走眼,年岁大点便罢了,只要对小笛好,那怎么都是可以的。
白笛并未逗留很久,陪着赵太傅说了话家常,等赵太傅吃了药休息下,便离开了赵府。
刚出了府门上了马车,刘嬷嬷便倾身上前道:“蓝大人现在在工部官所那边……”
“现在这个时辰,离官所关门也只有半个多时辰了,咱们便在附近稍微等上一等就是了。”
刘嬷嬷滞了滞,道:“蓝大人并不在官所之中,而是在官所附近的一间小茶馆内,和别人在谈事情。”
“那不是正好,我们就去那小茶馆,找个僻静的角落等他便是。”她虽身为公主,金枝玉叶,但到底不是扭捏女子,今日与祖父话都挑明了说,瞬间便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扭捏了,再丢人的事情,不都做过了吗?
“公主……不然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会儿,等他忙完了要事,咱们再来见他可好?”刘嬷嬷欲言又止,神色有些不好。
白笛诧异道:“怎么?他在和谁说事情?”
“这——”
白笛心中忽然明白什么,“是不是……萧明秀?”若是公事,蓝烁自然会在工部官所内说,不会专门去到外面的茶馆,若是私事那就更不可能了,蓝烁是不会将私事带到工部的事情之中来的人,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要说的事情和要见的人都不适宜在工部官所出现,所以才选在别处,她认识蓝烁这么久,也便只有那萧明秀一个难缠且避无可避的,需要蓝烁专门在外面找地方去说。
上元那夜萧明秀的笑脸似乎又从她眼前闪过,她对萧明秀本说不上喜欢和讨厌,但对萧明秀纠缠蓝烁明目张胆的表白,心中十分的不愉快,今日本是来找蓝烁,却听到他又和萧明秀在一起,不管是说什么顿时心里也不高兴起来。
刘嬷嬷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劝白笛回去,又不敢说,马车也停在了往工部官所那边过去的路上。
白笛冷冷道:“回宫!”
刘嬷嬷低声道:“是。”
她探身出去,吩咐车夫一声,马车便慢慢转了方向前进起来。
春风浮动,车窗的帘子被清风吹起,白笛眼角的余光看到马车经过的官所,朝着宫门大道前进,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极不是滋味。
“停!”
刘嬷嬷忙道:“公主,怎么了?”
白笛抿了抿唇,“且不回去了,便在此处等上一等。”
“这……”刘嬷嬷瞧着白笛神色,低声道:“是,老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