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所在的院子是专门在梅园不远处辟出来的一处干净的院落,以供太医院诸人休息之用。
蓝漓贵为王妃,管家早已安排了一个清净的院落,蓝漓用了些晚膳,并不是很困,便随手翻看方才张胜送来的关于上次治理疫病的一些手札记录。
刚翻了两页,烟雨楼的人便来了。
蓝漓听完她的奏报,着实有些意外,“也没什么事情,靖国公为何将玉海棠掳走?”
“属下不知,只知掳走之后并未带去官衙,也未下大狱,似乎带进了靖国公的骁骑营中。”
蓝漓皱眉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让桑嬷嬷好好看着烟雨楼便是。”
女侍退下之后,蓝漓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彩云小声道:“靖国公怎会莫名其妙去抓玉海棠,难道这疯鼠病的事情,和玉海棠有关系吗?”想到这个,彩云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如果真的是玉海棠,这个女人的心思是有多疯狂啊!
蓝漓道:“未定论的事情,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
这一番打搅,蓝漓也没那看手札的心思了。
稍坐了一会儿,王府中送来了轻便的衣衫,便换了前去梅园看看情况。
还未到门口,便听到那里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蓝漓抬眸,只见梅映雪身边那春蝉和夏兰与太医院的人吵了起来。
“去看看。”
彩云应了,很快去而复返,回来之后道:“梅将军……不行了……”
蓝漓心中咯噔一下,不行了吗?
“她们想进去看梅将军一眼,但因为梅将军就是疫病原体,所以太医院的人不准人靠近,这才吵起来。”
蓝漓抿了抿唇,到了梅园跟前。
那春蝉一见蓝漓到了,不由分说跪倒在地:“王妃,我求你了,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我家将军吧,求求你了……”然后不停的叩头。
蓝漓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你自己也已经有了肺热……”
春蝉抬起头来,“将军她对我不薄,求求王妃了——”
蓝漓忽然就想起晌午时分,春蝉护着梅映雪对她戒备的神色来,心里无端软了下来,唤来张院正,道:“将生方煮的汤药浸过的衣服给她拿一身吧,戴上口罩,包裹的严实一些,应当不会太糟。”
“这……好吧。”张胜没有考虑很久,拿了两身衣服过来。
春蝉自是千恩万谢,和夏兰换了衣服,进了梅映雪那间屋子。那间屋子,自从晌午诊出疯鼠病,俨然已经成为所有人惊慌恐惧的禁地了。
彩云跟在蓝漓身边,呐呐道:“没想到梅映雪那样的人,几个手下倒都是忠心的很。”秋霜和冬雪因为被传染的有些严重起不了身所以才没来,但这个春蝉夏兰那副样子,绝对不是装的,何况此时也没必要装。
蓝漓有感而发:“便是再可恶狠毒的人,其实有时亦是立场相左,总也有真心对人的时候。”
彩云呐了呐没说话。
不远处的屋内,有不加掩饰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还有春蝉嘶哑着声音唤着将军。
蓝漓叹了口气,垂目转身。
彩云也长叹一声,去帮忙去了。
接触过的人虽然检查过了,但是同在靖国公府,府中所有进出的人,肯定都不是那么安生的,要逐个做检查,后宅的夫人姨娘小姐丫头们,二百多口人还等着呢。
彩云不得不说这国公夫人也是个厉害的,发现此事之后,竟将府中后宅所有女子管的安安分分,连点惊恐哭闹的声音都没传来。
蓝漓上前看了下张胜手中的名册,问道:“查了多少了?”
“查了一小半,还多着,今夜怕是不能休息了。”
“那好,隔两个时辰换着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