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傍晚,落日斜阳,李崇训看着远处的风陵渡,乱世中风陵渡是兵家必争之地,归河中节度使,也就是李守贞管辖。
此时的风陵渡由于后汉统一,只设有一都兵力在此,城墙早已经损毁,而风陵渡口更像是一个集散的小县。
经风陵渡口渡过黄河,就是大名鼎鼎的潼关,而潼关属于后汉朝廷直隶,到时候即使李守贞想要追回金盏,也断不敢再派大队兵马。
李崇训眯着眼睛暗自思量,今晚天黑之前必须渡过黄河,以免夜长梦多。
“杜都头,下令加快行军速度,再派五骑前往风陵渡口协调船只,今天必须渡过黄河!”
杜都头是一个中年汉子,长着一张国字脸,李崇训初次见到此人就想到的了秦始皇陵的兵马俑,除了服饰不一样,但确实有种撞脸的感觉,他是三个都头中的骑兵都头。
“是。”
杜都头应了一声,立即派出五骑先行。
此时的风陵渡口,多是一些两岸的百姓在此摆渡为生,三百多人需要不少船只。
“郎君,可是生了什么事?”
听到外面李崇训下令,金盏掀起帘子开口问道。
李崇训骑马靠近了一些。
“我总觉得李守贞不会善罢甘休,打算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渡过黄河。”
金盏闻言,柳眉微蹙,听到李守贞的名字她心情总是坏了几分。
“金盏可是乏了?”
“未曾,郎君不必担心奴,奴也不是那娇弱女子。”
金盏肯定是乏累了的,嫁到河中之前她就连续赶了近一个月的路,昨夜她又一夜未眠。
今天又赶了一天路,一路上车马颠簸,虽然在马车上眯了一会,但此时她浑身酸痛,不过为了不让李崇训担心,她还是说不累,但脸上的困倦却难以掩饰。
要说金盏也是坚强,出嫁到河中,因为兵荒马乱,又与家相聚千里,娘家的人一个都没到,只有一些奴仆丫鬟,兵卒随她前来这千里之外的地方。
“委屈你了金盏。”
李崇训看着金盏有些憔悴的脸庞,心疼的说道,他恨不得立马拿出一架飞机飞到兖州,可惜他没有。
“不委屈呢,奴愿意的。”
就在此时,队伍后方的一名骑兵迅速抄了上来,此人是李崇训安排在队伍后方的斥候,他一路上对李守贞严加防范,四周都派了骑兵充当斥候。
“将军,我们后面五里处有一队兵马,约莫有数百骑,还是急行军状态。”
李崇训闻言,眼中寒芒闪烁。
金盏担忧的看着李崇训,一切都因她而起,她却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她并未开口说什么,此时她能做的只有不给李崇训添乱。
“金盏不必担忧,我们继续赶路,某率军到行伍后方。”
“郎君万事小心。”
“嗯。”
李崇训不敢再看金盏的眸子,那眸子似要化成秋水一般,他实在遭不住。
“驾。”
李崇训从前方又抽调了七十余人,加上本在后方的百人,将大部分防御都放到了马车后方。
他亦不敢离开金盏马车太远,万事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