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劝小寡妇改嫁,旁边还有一群女人强势围观,这场面想想就够尴尬的,好在武凯并不打算掺和进去,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重新在院子里布置‘地雷’。
照例,依旧是玳安负责在屋里监视,郓哥在身边打下手。
兴许是见多了杀戮,胆量终于大了起来,也有可能是好奇心作祟,这次郓哥一改之前的沉默寡言,刚抄起铁锹挖了没二尺沟,就忍不住探头探脑的打听道:“大郎,你真要娶那个吴月娘啊?”
“怎么了?她是寡妇、我是鳏夫,她死了男人、我死了女人,这不正好凑成一对儿么?”武凯坐在厢房的台阶上,一边搓药捻子一边随口胡扯着。
“可……可是……”
可是这‘男人’和‘女人’都是你杀的啊?!
郓哥‘可是’了半天,又不敢当面挑明了,一张脸憋的跟便秘似得。
“行了。”
武凯冲他一咧嘴,笑道:“你纠结个什么劲儿啊,又不是给你说媳妇儿,再说了,你真以为吴月娘会答应改嫁?”
“这个……”
这同样是一个不能挑明的话题,郓哥只能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继续扫听道:“那你为什么还让法海大师去保媒?”
“反正也没什么坏处,就让他试试呗。”武凯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谁让咱们倒霉被困在城里了呢,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但凡有一丁点希望就必须试试看。”
一句话,又让郓哥想起了现在的困境,顿时没了八卦的兴致,抡起铁锹闷头挖起沟来。
武凯也同样情绪不高,昨晚上做出来的雷管只剩下九根了,估计最多再吓退一两次进攻,就要陷入弹尽粮绝的地步。
至于法海和尚的计划,就如同武凯刚才说的一样,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就算那吴月娘再怎么侍佛成痴,也不至于男人刚死就嫁给杀夫仇人吧?尤其是还是武大郎这种颜值破表的仇人。
所以接下来究竟该何去何从,还得武凯自己琢磨。
“大圣、大圣!”
谁知就在武凯一边搓药捻儿,一边冥思苦想对策的时候,法海和尚竟兴匆匆的跑了出来,老远便冲他双手合十道:“贫僧这里给您道喜啦!”
“啊?!”
武凯闻言一哆嗦,手里的药面儿撒了有一多半,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道:“你……你的意思是,她答应了?!”
“可不嘛!”
法海得意洋洋的显摆着:“一开始她连听都不肯听,后来贫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让她顽石点头、枯木回春……”
武凯已经顾不上听他自吹自擂了,脑袋乱糟糟的就像是挨了一锤子,也不知是喜是惊——法海那蹩脚的计策竟然成功了,这吴月娘是不是疯子?还是说她这样的狂信徒就喜欢重口味?!
“大圣?大圣!”
法海吹嘘了半天,才发现‘武大’一直在走神,心里这个郁闷啊,可毕竟没胆子抱怨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吴小娘子还等着您进去说话呢。”
“啊?呃,我知道了。”
武凯这才回了魂儿,顺手把地上的药面儿全都扫到了花池子里,这才拍拍屁股站起来,道:“那我就过去看看——对了,别大圣大圣的叫我,老子既然已经投胎转世了,就得按照凡间的称呼来。”
“是是是。”
法海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是鄙夷的紧,他喊‘大圣’不过是为了拍马屁而已,这武大竟然还当真了。
带着法海回了堂屋,只见吴月娘已经松了绑,此时正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双手交叠、目不斜视,颇有几分大家闺秀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这可不像是要妥协的样子,武凯心中便多了些警惕,不动声色的上前一笑道:“听法海说,你已经答应这桩婚事了?”
“呸~不要脸!”
不等吴月娘答话,角落里先传出一声唾骂,武凯用眼角扫了扫,果然又是西门庆的女儿在抱怨,这小丫头估计是平日里骄纵惯了,都到这步田地了竟然还管不住自己的嘴。
但这并不表示她有多大的胆量,事实上话刚出口她就怂了,鸵鸟似得缩在一众姨娘身后,抖的跟筛糠一样。
再看吴月娥,秀气的鹅蛋脸上先是闪过几分凄苦,随即一咬银牙,表情又坚定起来:“不错,我答应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