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坦荡地点了点头。
沈娆沉默片刻,却忽然笑了。
她脑中原本乱糟糟的思绪,猛地理顺了。
“原来是你。呵,竟然是你!”沈娆笑着笑着,脸上的神情全然冷了下去,她反手覆住额头,声音透着一股无力,“所以你就是白素口中的那个‘朋友’?”
“我冤枉。我只不过是给她捎了个消息罢了,她倒是挺会自作多情啊。”
“一个消息?一个把她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的消息是吗?白素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去煽动她?她本来可以在C市好好开始她的新生活的!”
“那我呢?我的新生活在哪?!沈娆,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一点?你宁愿去同情一个试图伤害你的人,也不愿意和一个想帮你的人好好说话?”
“我不需要你帮忙!还请你不要插手我的家事。”沈娆认真地看着他,嗓音缓和了下来,“云深,你问我你的新生活在哪?这你不该问我,该问你自己。你如果肯放下……”
“我放下了,然后由着陆予骞欺负你是吗?他到底有什么好?有哪个丈夫会把妻子的父亲投入监狱?!”
沈娆头疼,“这事儿和予骞无关。”
“都到了这时候你还要维护他?”云深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你敢说陆予骞没有因为他母亲……”
“我爸是自愿的。”沈娆边打断,边抬眸看他,“你调查得倒是挺深入?连予骞母亲的事都知道?”
云深神色一凛,立刻噤声了。
沈娆不傻,此刻已是确定,云深告诉给白素当年的事情是经过阉割的版本,否则以她的性子,不会报复得这样理智气壮。
如果白素知道,陆予骞的父亲其实是被她的父亲策划害死的,之后还试图斩草除根,找人阴损地弄坏了陆予骞车子的刹车,她还会有脸面对付沈家吗?
想来是没有的吧。
因为白素父亲后来出车祸根本就是自作自受,报应不爽!
什么权威的外科医生啊,要不是他窃取了陆予骞父亲的研究成果,根本坐不上那个位置!后来担心被告发,还要痛下杀手,根本与禽兽无异!
申静和陆予骞侥幸逃过一劫,他还假仁假义地继续“照顾”他们,直接把申静“照顾”疯了。
好在陆予骞不想麻烦别人,决心带着妹妹住进了孤儿院,才算是彻底摆脱了他。
后来白素一直在找申静,估计也有她爸的一份功劳。
陆予骞本来在孤儿院碍不着他什么事,后来被陆老爷子收养,他估计又坐不住了,才会想趁着陆予骞羽翼未丰把人除掉,以绝后患。
却没想到,天道有轮回,他亲手将自己埋葬进了坟墓。
沈娆从父亲的信中读到了这些,身上血液一会热得滚烫,一会冷得彻骨,她真的想不到人能坏到这种地步,但再坏,人都没了,仿佛恨意都是一种多余。
“沈娆,我……”
“我累了,你回去吧。”
沈娆不想听云深的辩解,他这样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了,先设计陷害,再出手相助,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云深没有动,只看着她,郑重道,“你要知道,我是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伤害我的家人,和伤害我,有什么区别?”
沈娆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管云深,他要走要留都随他。
她背过身,伸手拢了拢外套,忽然好想陆予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