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你附近,我怕你出事了到时候你家人找我麻烦,我不得看着你吗?行了,你没事就好,我也回去了。”刑风笑着说道,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他似乎很爱做这个动作,而且每次摸我头的时候,那种眼神都不像是平时看我的眼神,我想某一瞬间,或许他真把我当成了他的妹妹。于是我心一动,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我从小到大没有过哥哥,以后私下里我可以叫你哥哥吗?”我下意识地问道,潜意识里觉得他应该不会答应。
他愣了愣,随后居然点了头,他说:“可以,你很多神态都和我妹妹很像。我想我和你认识,或许也是上天怜悯我对妹妹的思念,所以让你出现在我的身边。”
“你不要觉得我高攀了就好。”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自卑感让我不由得又退缩了几分,生怕他觉得我居心不良动机不纯,一时又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后悔起来。
“说的什么话!以后在我面前不许这样说了!”他顿时沉下脸来凶了我一句,随后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这是你我的缘分,或许也会成为你我的福分。既来之,则安之。你说呢,小书?”
“嗯。可是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你以前的妹妹,那样对她而言不公平,对我来说也是。”我说。
“我知道,不会。”他再次捏了把我的脸,随后俯身过来拥抱了一下我,他说:“做一株坚强的小草,以后我会尽量帮你。”
当听到这句话时,我一直飘着的心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踏实的力量,而我所靠着的这个肩膀给了我一种格外有力的依赖之感,这种感觉,和靳言的怀抱给我的感觉有太多的不同。
我爱靳言,可是他始终给不了我可以依靠的感觉。而我把刑风视作兄长,他却仿佛立马可以撑起我的天。我曾经渴望的,来自于父亲或兄长的那种疼爱与呵护,那种为我遮风挡雨的顶天立地的男儿气概,那种可以稳稳支撑我前行的雄性力量,是我生命里一度缺失却始终求而不得的。
然而今天,刑风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我心头一怔,我似感受到了我曾经无限渴望、却难以寻求的那种感觉。对,是感觉。
我真的太年轻了,一点点感动和内心的悸动就容易让我动情让我流泪,我又不争气地哭了。这是一种放松的哭泣,是不需要逞强的发泄式的哭泣。
他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肩膀,像兄长一样温柔又宠溺地安慰道:“小书不哭,听话,一切慢慢都会好起来的。痛苦是成长的必经之路,每一个人都不能幸免。等你再过几年回头看现在,会觉得经历都是一种财富。人生的路还很长,希望我们都可以走得更远。”
我呜咽着点头,我哽咽着说:“谢谢你。”
随后,我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抑制着比表白还强烈的心跳,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喊出了那一声藏在我心底许久许久、却没有机会喊出口的那一句:“哥哥。”
这对于我而言,比说出“我爱你”还要更艰难。我觉得这一声“哥哥”,有着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意义,它代表着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愫。从我喊出这一声“哥哥”开始,我和刑风之间,在我看来便不再是从前那样轻松随意的关系,而恰恰有一种“落槌定音”之意,我们彼此打破了之前的关系,建立了一种亲情。这于我而言,像是一个约定,又像是一份盟约,是无比纯粹的,毫无任何暧昧。
“嗯,小妹。”
我感觉到他身体强烈地一怔,似乎许久没有听到这一声呼唤一般激动,但随即被一种深沉所取代。
他放开了我,笑着擦干了我脸上的泪,柔声说:“好了,以后别动不动哭鼻子了。人都要学会长大。你放心吧,以后有哥哥帮你,嗯?”
我点点头,破涕为笑,像一个被哥哥赏了牛奶糖吃的小姑娘一样,笑容稚嫩而甜蜜。
“去吧,我看着你上楼。”他说。
“好,那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说。
我始终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这种激动,甚至比与靳言相恋相知的激动还多了一分。我有一种预感,从此以后,刑风在我的生命里将无可替代,因为他填补了我人生情感中一个巨大的空缺。可是,我又隐隐害怕,害怕一切依然不过是镜花水月后的虚空,是一场真真假假的游戏。
我总这样患得患失。可能因为得到的始终太少,所以每得到一份珍贵,会容易更害怕失去吧!
“好,去吧。上楼梯的时候慢点儿,到家了给我发句晚安。”他又吩咐道。
我点了点头,娇嗔地说:“知道了,啰里啰嗦的。我走啦!哥!你开车慢点儿!”
可这种滋味是真甜蜜啊,下车的每一步我都像醉了的人一样感觉脚底仿佛踩着棉花,浑身有一种不受力的轻飘之感,我觉得我的心已经飘上了天,恨不能对着整个H城的人大声喊“我有哥哥了!我潘如书终于有哥哥了!”